桑蠶城的夜霧愈發濃稠,廢棄的桑蠶工坊外,幾盞殘破的燈籠在風中搖晃,投下詭譎的光影。
季云舒站在黑市入口處,齒輪左瞳微微轉動,審視著面前那道銹跡斑斑的鐵門。
門旁蹲著兩個披著蓑衣的看守,臉上戴著蠶絲面具,只露出一雙渾濁的眼睛。
“鑰匙。”其中一人伸出手,聲音嘶啞如砂紙摩擦。
季云舒將蠶繭形狀的鑰匙遞過去,對方卻搖了搖頭:“一把鑰匙,只進一人。”
白七七的指尖剛觸到收魂令,青銅裂痕突然自行滲出黑煙,在她掌心拼出個扭曲的“危”字。
“等等……”她猛地按住魏明手臂,聲音壓得極低:“令牌在預警……這鐵門表面鍍了噬魂砂。”
季云舒瞳孔微轉,果然看見門縫處閃爍著極細的金色顆粒……正是專克陰司法器的禁物。
“不能強闖黑市,看來只能用收魂令壓人過關了!”
就在白七七準備亮出令牌的剎那,一只戴著黑絲手套的手突然按住了她的手腕。
“他們是我的朋友。”一個蒙面人不知何時出現在眾人身后,聲音低沉如悶雷。
當蒙面人亮出烏木令時,收魂令的黑煙突然回縮,在裂痕處凝成箭頭指向那人腰間……
白七七這才注意到,他令牌的金蠶眼睛竟與收魂令裂痕形狀完全吻合……像是同一把利器所傷。
看守人一見令牌,頓時躬身退開:“大人恕罪!各位請……”
鐵門無聲開啟,一股混雜著霉味與奇異甜香的氣息撲面而來。
魏明目光一凝,正要向蒙面人道謝,對方卻已消失不見,仿佛從未出現過。
“人呢?”白七七指尖還殘留著那人手套的冰冷觸感。
季云舒的齒輪瞳孔急速轉動,卻連一絲氣息都未能捕捉:“不是幻術……是真的消失了。”
黑市內部遠比想象中龐大。
無數攤位沿著廢棄的工坊長廊排開,每盞燈籠都用蠶絲纏繞,散發出詭異的瑩白光芒。
商販們戴著各式面具,叫賣聲壓得極低,像是怕驚動什么。
魏明頸側的黑金紋路微微發燙。
他低聲道:“那人為何幫我們?”
白七七摩挲著收魂令上的裂痕:“或許……他認得這個。”
魏明一把按住了收魂令,“七七,將收魂令收好,在黑市內不要再拿出來!”
白七七的手指從收魂令的裂痕上移開,點了點頭,將令牌重新藏入腰間。
魏明的手仍按在她的腕上,力道不重,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
“黑市不讓收魂使者進入?”白七七低聲問,眉頭微蹙。
季云舒的齒輪左瞳緩緩轉動,掃過周圍那些戴著面具、行跡詭秘的商販:“恐怕不止是不讓進……”
她的目光停留在不遠處一個攤位上……
那里擺著幾枚泛著幽光的骨牌,牌面刻著與收魂令相似的紋路,卻透著股邪氣,“這里的人,怕是對收魂令怕是又懼又貪。”
魏明松開白七七的手腕,沉聲道:“先找雞血朱砂。”
三人沿著黑市長廊緩步前行。
廢棄工坊的穹頂高聳,蛛網般的蠶絲從梁上垂落,在燈籠的映照下泛著瑩白微光。
每個攤位都籠罩在詭異的靜謐中,商販們叫賣聲壓得極低,像是怕驚動什么。
“《天工開物》太過顯眼,”魏明低聲道,“直接問藥材更穩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