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前的梅關鎮,李家祠堂。
年輕的李業緒之父……李鎮海,正跪在祖宗牌位前,手中捧著一卷泛黃的婚書。
婚書上,血字如活物般蠕動:“"獻鮫人血肉,可得長生。”
他的眼神逐漸癲狂。
同一夜,陳府密室。
陳義方的祖父……陳百川,顫抖著撫摸著另一封婚書,上面的字跡妖異刺目:“以‘海嫁衣’為聘,可掌陰陽。”
他的呼吸粗重,眼底爬滿貪婪。
三日后,鮫人灘。
李家和陳家率領死士圍剿鮫人村落,鮮血染紅淺海。
而就在他們瘋狂屠戮時,無人注意到……
海岸的礁石上,老薩滿靜靜佇立,手中捧著一件幽藍的嫁衣。
嫁衣的袖口,正無聲無息地汲取著彌漫的怨氣。
影像破碎。
魏明的瞳孔收縮,他終于明白了整個局的全貌……
李家貪圖長生,陳家渴望力量,而他們的欲望,恰好成了滋養“海嫁衣”的最佳養料!
老薩滿根本不是什么被迫獻祭的犧牲者,而是這場血案的真正策劃者!
“他們以為自己在利用‘海嫁衣’……”老薩滿輕笑,“殊不知,他們才是被‘海嫁衣’選中的祭品。”
薛鮫女的身體劇烈顫抖,魚尾上的鱗片片片剝落。
她的聲音支離破碎:“所以……當年的屠殺……”
“是您……故意引導的?”
老薩滿沒有回答,只是溫柔地看著她,仿佛在看一個不懂事的孩子。
魏明的判官筆突然爆發刺目青光,他猛地抬頭,眼中燃起怒火。
“你利用李家和陳家的貪婪,利用薛婆婆的信任,甚至利用梅妖的阻撓。……
所有的一切,都只是為了讓你自己成為‘空間法則’的掌控者?”
老薩滿微笑,新生的皮膚上浮現出與“海嫁衣”一模一樣的紋路。
“不。”
“我是為了......讓‘海’活過來。”
老薩滿的身影已近乎透明,幽藍的“海嫁衣”紋路在他新生的皮膚上流淌,仿佛隨時會與空間融為一體。
然而,當魏明說出那句話時,他的瞳孔驟然收縮……
“你說……什么?”他的聲音第一次出現了波動,像是深海突然被投入一顆石子,泛起不自然的漣漪。
魏明緩緩抬起龍鱗臂,判官筆尖凝聚一點金芒,筆鋒未落,卻已在婚契上留下淡淡的墨痕。
記憶閃回地窖……
那個女人蜷縮的墻角,幾道抓痕組成模糊的鮫人圖騰……
“宋塵的妻子,宋宅地窖中的女人……”
“是你的女兒。”
水牢內一片死寂。
李業緒癱坐在角落,原本因恐懼而扭曲的臉突然僵住。
陳義方手中的刀“當啷”一聲落地,刀身上的七星紋路寸寸崩裂。
“不……不可能……”李業緒的喉嚨里擠出嘶啞的聲音,“宋塵的妻子……不是薛婆婆的……”
他的話語戛然而止,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整張臉血色盡褪。
薛鮫女的身體劇烈顫抖,魚尾上的鱗片剝落得更加厲害,露出底下蒼白的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