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無數齒輪的咬合處,隱約可見一個模糊的人影正在操控。
那人身著儒袍,手中卻握著半截斷裂的戒尺。
"是溫潤大人?!"秦婆聲音發顫,“他怎么會……”
她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樹皮般的皮膚裂開幾道口子:
“糟了……是《春秋》原簡!七七這個傻丫頭,居然把原簡藏在書院……”
仿佛印證她的話,書院地底突然傳出竹簡翻動的嘩啦聲。
九道青銅鎖鏈破土而出,卻并未攻擊齒輪,反而如毒蛇般纏住了書院的梁柱。
“它在利用原簡的時空之力!”魏明判官筆脫手而出,筆鋒蘸取額頭血跡,在空中急書“正心”二字。
季云舒同時催動輪回印,印鈕螭龍雙目迸發金光:“秦婆,書院可有鎮院之寶?”
老樹妖的枝條突然瘋狂生長,在三人面前結成屏障:“有……七七的《論語》血注本!”
齒輪虛影突然實體化,變成一座由無數細小齒輪組成的巨塔砸向書院。
千鈞一發之際,書院正堂射出一道赤光……
那是一本懸浮的典籍,書頁竟是薄如蟬翼的血玉,上面用金絲繡著《論語》全文。
書頁翻動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八個字突然脫離書頁,化作八柄赤金長劍。
長劍與齒輪塔相撞的瞬間,整個荒原為之一靜。
隨即,震耳欲聾的碎裂聲響徹云霄。
齒輪塔分崩離析,而八柄長劍也寸寸斷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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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片劍刃碎片落地時,上面赫然映出白七七吐血倒地的畫面。
“七七!”秦婆發出一聲凄厲的哀鳴,身形瞬間化作枯木。
煙塵散去后,齒輪虛影盡數消退。
書院屋頂的瓦片碎了七成,但主體建筑依然屹立。
秦婆的枯枝插入地面,掘出半塊殘碑:“看這‘文脈鎮邪’刻痕!自稷下學宮時代,圣賢文字就能……”
碑文突然滲出黑血,腐蝕掉“克”字。
她猛地拽斷一截小指,木質斷面竟浮現出《論語》血注本殘篇:“齒輪之眼懼的從不是蠻力,而是……”
季云舒突然接話:“文明傳承的重量!”
她指向血注本燃燒的灰燼……那些飄散的“仁”字筆畫,正化作金色星火黏附在書院地面。
“咔嚓!”書院最古老的《詩》碑突然裂開,露出內部青銅夾層。
三百篇詩文字符如螢火蟲般涌出,填補著血注本損耗的力量。
魏明突然將齒輪碎片翻轉……
背面的倒寫《孝經》竟在月光下投射出扭曲的影子,那些反寫的“身體發膚”字樣,正在地上重組為空間之輪的星圖。
“原來如此……”季云舒的輪回印突然燙傷她的掌心,“它不是在吞噬,是在用孝道倫理重構規則!”
秦婆殘留的根須突然刺入星圖,腐朽的須尖浮現出三百年前某個私塾先生的日記殘頁。
“今日見溫生倒臨《孝經》,其字滲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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