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家老宅,趙舒年和林雪站在二樓的邊緣,他們不敢踏出一步。
趙舒年的七星蔑刀懸于半空,七枚銅錢組成的北斗陣泛著血色光芒。
三對童男童女紙人靜立在他身后,慘白的紙面上用朱砂繪就的五官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格外妖異。
“準備好了嗎?”趙舒年低聲問道,指尖的香灰簌簌落下。
林雪的法醫手套已經破損,指尖滲出的血珠滴在《洗冤錄集》上,書頁自動翻到“鎮魂篇”:“只能一試。”
趙舒年掐訣念咒,三對紙人應聲騰空。
七星蔑刀而起,將三對紙人的眼睛全部點亮。
童男手持桃木紙劍刺向最近的墓碑“癸卯年”三字,碑面頓時龜裂;
童女甩出紅線纏繞基座,銅鈴響處滲出黑血。
七星蔑刀凌空斬下,墓碑轟然炸裂。
煙塵中浮現的青銅圓墩刻著“生門”二字,趙舒年拽住林雪躍上圓墩,身后地板塌陷露出時間漩渦。
林雪攥緊《洗冤錄集》,那些崩塌的墓碑碎片里嵌著的法醫實驗室歷殘頁上,赫然是她的筆跡。
“左邊!"她突然喊道。
趙舒年咬破舌尖,血霧噴在剩余紙人上。
一個童男紙人自燃,火焰中浮現魏敬亭的臉;童女們用紅線結成八卦陣鎖住震顫的墓碑。
蔑刀刺入碑頂“亥時”二字,齏粉散去后新圓墩上靜靜躺著趙舒年兒時丟失的銅錢。
“這是……”他手指發顫。
“當心!”林雪的暴喊聲,將趙舒年拉回了現實,她拉著趙舒年跳入新圓墩。
童女紙人被撕碎時,漫天紙灰突然凝成血紅色的“退”字,持續三秒才被陰風吹散。
趙舒年的墨鏡“咔”地裂開一道縫,右眼瞬間看到可怕的真相……那些灰燼里混著麥冬斬魂刀的碎片。
每個圓墩都是一個時間錨點,消失的圓墩代表被永遠抹除的存在。
而他們正踩著的圓墩上,隱約浮現魏明他們幾人的生辰八字。
“繼續!不能停!”趙舒年暴喝一聲,最后的紙人合身撲向最大的墓碑。
在紙人灰飛煙滅的剎那,通往三樓的樓梯終于顯現。
林雪突然拉住他:“等等!”
她指著地上紙人的殘灰……灰燼組成了四個字:“一步一命”。
圓墩在他們腳下劇烈震顫,邊緣已經開始崩解,碎片墜入下方翻涌的時間漩渦,無聲無息地消失。
林雪死死抓住趙舒年的手臂,指甲幾乎掐進他的皮肉。
“上不上?!”她聲音發緊,目光死死盯著那條通往三樓的樓梯……它懸在虛空中,仿佛隨時會斷裂。
趙舒年咬牙,攥緊了七星蔑刀
。不上,他們會被時間漩渦吞噬;上,卻不知道“一步一命”究竟意味著什么。
可他們已經沒有選擇。
“走!”他猛地拽住林雪,縱身一躍。
就在他們踏上樓梯的瞬間,身后的圓墩徹底崩塌,墜入黑暗。
而腳下的階梯,竟也在他們踩上的那一刻……無聲地消失了一步臺階。
林雪的呼吸越來越急促,腳下的臺階每踏一步,身后的階梯便無聲地消融一寸。
她不敢回頭,可余光仍能瞥見……黑暗如潮水般漫上來,吞噬著他們來時的路。
“趙舒年……”她聲音直打哆嗦,“這樓梯……走不完!”
趙舒年額角滲出汗珠,手中的七星蔑刀微微震顫,銅錢上的血色光芒忽明忽暗。
他死死盯著前方……樓梯的盡頭始終保持著同樣的距離,仿佛他們一直在原地踏步。
-->>“不對勁。”他低聲道,“這樓梯就像活的,它在耍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