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中的斬魂刀瞬間震顫，刀鞘上的饕餮紋同時泛起詭異的青光。

“不對……”麥冬猛地按住刀柄。

刀身傳來的脈動正以某種規律震顫，每七次震動為一組，恰如人的心跳。

木棲川低頭看向羅盤，天池針不知何時已指向東北方……花山公墓的方位。

當第三波震顫傳來時，墓壁侍女壁畫開始呈帶狀剝落，顏料碎屑在落地前便氧化成柳葉形狀的灰燼。

他的鋼筆不受控制地在筆記本上劃動，墨水自動洇出人工湖與七棵柳樹的輪廓……

花山公墓。

最后一縷夕陽被墓碑吞噬時，寧辰正機械地咀嚼著晚飯。

食堂的電視里播放著臨縣古墓考古新聞。

畫面閃過青銅釘特寫的瞬間，他的不銹鋼餐叉突然扭曲變形，叉齒詭異地扭成柳枝狀。

夜巡的手電光劃破濃霧，照亮人工湖畔的第七棵柳樹。

樹干上不知何時多了七道新鮮的刻痕，排列方式與古墓中的青銅釘一模一樣。

寧辰走過人工湖，來到了那七個未售的空墓前。

他點燃了兩支香燭。

香燭的火苗突然凝固成兩道碧色光柱，寧辰的身影在燭光中漸漸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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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腳的瞬間，鞋底竟踏在了水面上……不，那不是水面，而是倒懸的星空。

整個墓園在他頭頂旋轉，墓碑如星辰般釘在墨色天幕上。

“寧公子還是這般守時。”聲音從背后傳來時，寧辰的脖頸感受到一絲涼意。

蘇小倩倚著倒垂的柳樹，素白羅裙下露出半截青玉般的足踝。

可當她走近時，月光穿透了她的身體——那些光斑在草地上拼出七朵曼珠沙華的形狀。

“寧公子，今日的月色真美。”蘇小倩的聲音輕得像一縷煙。

虛影掠過寧辰衣袖，靜電使他的汗毛根根豎起，如同觸碰了低壓電線。

寧辰望著她半透明的身影，苦笑道：“蘇姑娘，你又瘦了。”

蘇小倩掩唇輕笑，笑聲里卻帶著幾分凄楚：“鬼魂哪會瘦呢？不過是……快要消散了罷了。”

她抬起手，月光穿過她的掌心，照在寧辰臉上，“寧公子可知道，為何我總在這第七座空墓旁等你？”

寧辰搖頭，卻見蘇小倩飄到那座空墓前，素手輕撫墓碑：“因為這里……本該是我的安息之地。”

她的身影突然晃動，像是信號不良的電視畫面。

“二十年前那場擴建……”蘇小倩的虛影波動了一下，“老張頭本該阻止，可他發現那些青銅釘后，改了主意……”

寧辰心頭一震，他下意識伸手想抓住蘇小倩，卻只握住一把冰涼的月光。

“別費心了。”蘇小倩的身影開始模糊，“你我不過是棋盤上的卒子……”

她的聲音越來越輕，“但能在這最后的時光里遇見寧公子，小倩……已無遺憾……”

一陣陰風吹過，燭火劇烈搖晃。

寧辰猛地從值班室的床上坐了起來，“蘇姑娘！”

桌面上茶水留下一行字：“柳七歸來時，陰陽俱滅日！”

他打開抽屜，抽屜里藏著半塊繡帕，帕角繡著“蘇”字……這是他在第七空墓旁拾得的舊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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