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頭的戲子壓低聲音呵斥,手里攥著一疊畫著詭異符文的黃紙,“今晚必須嚇死幾個頑固的釘子戶!”
“威亞馬上就好!”一個穿著工裝的男人回應道,“你們的妝都化好了嗎?”
“好了好了!”幾個畫著慘白妝容的“鬼影”從帳篷里鉆出來,腰間系著的紅綢上,“囍”字金線在月光下若隱若現。
暗處,小滿的肩章泛起幽光。
小滿咬破舌尖將血噴在肩章的“酆”字上,肩章裂紋頓時蛛網般擴散。
第一滴黑血從裂縫滲出時,三個青面獠牙的小鬼才掙扎著從通道爬出。
它們腰間都拴著斷裂的鎖鏈,顯然是從某個刑場逃出來的。
“小姐……”它們跪地時,鎖鏈竟纏繞上小滿手腕,勒出焦黑痕跡。
為首的小鬼瑟縮著身子,“陽界的規矩……”
小滿唇角微揚:“不傷人,只嚇人。”
她指向那些飄蕩的戲子,“讓他們見識下,什么叫真東西。”
小鬼們對視一眼,身形驟然拉長,化作三道青煙融入夜色。
月色被樹影剪碎,三個青衣小鬼踩著紙錢飄然而至。
為首的小鬼脖頸扭轉三圈,將腦袋摘下來抱在懷里,忽閃著長睫毛問道:“這位角兒,可要借個頭面?”
正在系威亞的戲子抬頭,正對上一雙流著血淚的杏眼。
他手中的白綾“啪嗒”落地,那小鬼卻把自己的腦袋往他懷里一塞……
冰涼的頭顱突然化作一捧紙灰,灰燼里還蹦出幾只蛐蛐,叫得正歡。
“哎呀,頭呢?”小鬼摸著空蕩蕩的脖子,身子轉得像陀螺。
戲子們抱作一團,卻見那腦袋從樹梢滾落,正好卡在威亞架上,還沖他們眨眼睛。
另一個小鬼甩著三尺長的舌頭,纏住化妝師的筆刷。
“這位爺,給畫個腮紅?”它邊說邊吐出幾枚銅錢,叮叮當當落在胭脂盒里。
化妝師顫抖著手蘸取朱砂,卻見銅錢上的“乾隆通寶”漸漸變成“冥府專用”。
最絕的是那個蹲在樹杈的小鬼。
它啃著蘋果核指點江山:“那邊吊高些……對,再飄忽點兒……”
活像個看戲的老票友。
當戲子們終于崩潰逃跑時,它突然暴長九尺,青白的手指捏著個嗩吶,吹起了《百鳥朝鳳》的調子送客。
夜風卷著紙灰打旋,三個小鬼排排坐在老槐樹上,晃著腿分食順來的果子。
小鬼們脖頸突然浮現青銅更漏的虛影,沙粒所剩無幾。
“寅時三刻前必須收工!”為首小鬼猛地吐出果核,果核落地竟長出血色藤蔓纏住它腳踝。
“陰差查崗發現陽間滯留……可是要下油鍋的!”它邊說邊撕扯藤蔓,腐爛的皮肉簌簌掉落。
忽聽得更漏聲響,它們齊刷刷扭頭……嘴角還沾著果子渣的小鬼突然正經道:“該收工了。”
三個身影化作青煙消散,只余樹下一地狼藉:
打翻的胭脂染紅了紙錢,纏成死結的威亞鋼絲,還有幾枚沾著果子渣的銅錢,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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