緬北公盤解石廣場的視頻,在玉石圈內以病毒般的速度傳播開來。
“賭石神龍――二十歲少年開出國寶級滿綠玻璃種!”
“樓家第三代繼承人樓望和,一戰成名!”
“萬玉堂血虧五千萬,對手竟是名不見經傳的年輕人!”
各種標題在朋友圈、玉石論壇、短視頻平臺瘋狂刷屏。視頻里,樓望和站在解石機旁,當清水沖去石粉,露出那片驚心動魄的翠綠時,他臉上平靜的表情與周圍人的瘋狂尖叫形成了鮮明對比。那一幕,被無數人反復播放、截圖、分析。
而此刻,處于風暴中心的樓望和,正坐在酒店的套房里,看著手機屏幕上不斷彈出的消息提醒,眉頭微皺。
“少爺,您的電話快被打爆了。”老管家樓福站在一旁,臉上既有自豪也有擔憂,“從早上到現在,已經有三十七通來電,都是想采訪您或者談合作的。”
樓望和放下手機,揉了揉太陽穴。從昨天解石成功到現在,他只睡了不到四個小時。先是應付了一波又一波的祝賀者,然后是各路媒體的采訪請求,接著是玉石商人、收藏家甚至拍賣行的邀約。
“福叔,幫我篩選一下。”他說,“媒體采訪一律推掉,只說‘感謝關注,暫時不接受采訪’。商業合作...讓公司的法務團隊先接觸,我不直接處理。”
“是。”樓福點頭,但欲又止。
樓望和抬眼:“還有事?”
“老爺那邊來電話了。”樓福低聲說,“他說,讓您即刻返回滇西。公盤剩下的環節,他會派其他人接手。”
樓望和沉默。父親樓和應的擔憂他明白――昨天的解石太轟動,已經引起了太多不必要的注意。在玉石這個行當里,名氣是把雙刃劍,能帶來生意,也能帶來危險。
尤其是,他們已經引起了萬玉堂和黑石盟的注意。
“告訴父親,我會注意安全。”樓望和說,“但公盤還有三天才結束,我想留下來觀察一下。畢竟這樣的機會不多。”
樓福猶豫了一下:“少爺,老爺的意思是...”
“我知道。”樓望和打斷他,“但我是樓家的繼承人,不能遇到一點風險就退縮。福叔,幫我安排一下,今天我要去見一個人。”
“誰?”
“沈清鳶。”
樓福愣了一下:“那位沈小姐?少爺,她現在可能也不太方便露面。昨天的視頻里她也出鏡了,雖然鏡頭不多,但有心人還是能認出來。”
“所以才更要見她。”樓望和站起身,走到窗邊。從酒店高層可以俯瞰整個公盤園區,雖然已經是晚上,但各大會場依然燈火通明,賭石的人潮還未完全散去。
“昨天她為了幫我,動用了那對鐲子的力量。”樓望和說,“雖然普通人看不出來,但黑石盟的人一定能察覺到異常。她現在可能比我更危險。”
樓福明白了:“那我這就去聯系沈小姐。”
“等等。”樓望和叫住他,“不要用酒店電話,也不要讓任何人知道。你親自去她住的酒店,把這張紙條交給她。”
他從筆記本上撕下一頁,寫下一個地址和時間,折好遞給樓福。
“另外,”樓望和補充,“讓人準備一輛不起眼的車,兩小時后我要用。”
“是。”
樓福離開后,套房內恢復了安靜。樓望和重新拿起手機,翻看著那些瘋狂傳播的視頻和文章。評論區的留五花八門:
“這運氣也太逆天了吧!”
“什么運氣,肯定是靠家族資源提前拿到了內部消息!”
“樓望和?沒聽說過啊,樓家什么時候出了這么一號人物?”
“聽說萬玉堂的少東家當時臉都綠了,哈哈哈!”
也有相對專業的評論:
“從解石手法看,這個樓望和絕對不簡單。他在切割前標記的位置,正好避開了所有可能的裂綹,這不是新手能做到的。”
“那塊原石的皮殼表現非常差,一般行家都會直接放棄。他能選中,要么是運氣爆棚,要么是有我們不知道的鑒石技術。”
“樓家這次要崛起了...”
樓望和關掉手機,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出昨天解石時的場景――不是視頻里記錄的那些,而是只有他自己知道的細節。
當解石機的刀片切下時,他的“透玉瞳”清楚地“看”到了原石內部的結構。那片滿綠玻璃種翡翠,就像在黑暗中發光的綠洲,美麗得令人窒息。但更讓他震驚的是,翡翠中心似乎還包裹著什么東西...某種更古老、更神秘的存在。
只是當時人太多,他沒有機會仔細探查。
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進來。”
門開了,進來的是樓家這次帶來的兩個保鏢之一,阿泰。他是樓和應特意安排的,曾經在特種部隊服役,身手了得。
“少爺,外面有情況。”阿泰神色凝重,“酒店周圍多了幾撥人在盯梢,不像是記者。”
樓望和走到窗邊,撩開窗簾一角往下看。夜色中,酒店對面的街角停著幾輛黑色轎車,車邊站著幾個人,看似隨意,但目光不時掃向酒店入口。
“能看出是哪邊的人嗎?”他問。
“有兩撥。”阿泰說,“一撥應該是萬玉堂的,他們昨天丟了大臉,肯定會想辦法找回場子。另一撥...更專業,行動規律,像是職業的。”
黑石盟。
樓望和心中了然。夜滄瀾果然不會輕易放過他。
“福叔剛才出去了,你安排人暗中保護他。”樓望和說,“另外,準備好車,按原計劃兩小時后出發。”
“少爺,這個時候出去太危險了。”阿泰勸阻,“對方明顯是在等您露面。”
“我知道。”樓望和轉身,眼神堅定,“但有些事,不能因為危險就不做。而且...”
他微微一笑:“誰說我要從正門出去了?”
阿泰一愣,隨即明白了:“我這就去準備。”
兩小時后,夜色更深。
樓望和換上了一套酒店服務生的制服,戴上一頂鴨舌帽,推著一輛清潔車從員工通道離開了酒店。阿泰和另一名保鏢阿昆則扮成維修工,一前一后地護送。
這個脫身方法是樓福提前安排的。作為樓家的老管家,他經歷過無數次商場的明槍暗箭,早就為各種情況準備了預案。
從員工通道出來,是一條僻靜的后巷。一輛不起眼的灰色面包車停在那里,司機是個面生的中年人,見到樓望和,只是點點頭,沒有多余的話。
三人迅速上車,面包車緩緩駛入夜色。
“甩掉尾巴了嗎?”樓望和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