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望和動了!他從車底另一側悄無聲息地滑出,身體緊貼著路基旁的排水溝,如同貍貓般幾個起落,便已借助車輛和地形的掩護,靠近了車隊側后方。他的目標,是右后方那個廢棄崗樓上的狙擊手!那個位置威脅極大,可以俯瞰整個車隊!
崗樓上的狙擊手正全神貫注地瞄準著車隊,尋找著有價值的目標,絲毫沒有察覺,死亡已經如同陰影般從身后襲來。
樓望和估算著距離和角度,從腰間摸出一把造型奇特的匕首――這是樓家特制的防身武器,短小精悍,便于隱藏。他并未練習過專業的格殺技巧,但在“透玉瞳”的輔助下,對方的每一個破綻都清晰無比。
他手腕一抖,匕首化作一道微不可查的寒光,并非直射,而是劃過一道詭異的弧線,繞過崗樓殘破的欄桿,“噗”的一聲輕響,精準無比地沒入了那名狙擊手的后頸!
那狙擊手身體猛地一僵,隨即軟軟地癱倒,連一聲悶哼都未能發出。
一擊得手,樓望和毫不停留,身體如同融入夜色的一道青煙,沿著山坡的陰影,向著左側山坡腰眼處的第二個狙擊點摸去。
此時,匪徒們也發現了不對勁。崗樓上的狙擊點突然啞火,而左側山坡上的同伴似乎也遭到了干擾,火力出現了瞬間的紊亂。
“怎么回事?崗樓那邊怎么了?”匪徒頭目通過耳麥厲聲詢問,卻得不到任何回應。
“有人摸上來了!”左側山坡傳來一聲驚怒交加的吼聲,隨即便是短促而激烈的搏斗聲,但很快又歸于沉寂。
樓望和如同暗夜中的死神,以“透玉瞳”洞悉先機,以遠超常人的冷靜和計算能力,配合著詭異的身法,在混亂的戰場上穿梭,專挑對方的要害下手。他并不與匪徒正面纏斗,往往是一擊即退,利用地形和環境,最大限度地制造混亂和殺傷。
第三個狙擊點,前方山坳處的狙擊手,似乎察覺到了同伴的覆滅,變得焦躁起來,開始盲目地向山坡方向射擊,試圖阻止那看不見的幽靈。
但這正中了樓望和下懷。他利用對方射擊的間隙和火光暴露的位置,悄無聲息地靠近,如法炮制,再次以精準到令人發指的投擲,解決了最后一個遠程威脅。
三個狙擊點,在短短幾分鐘內,被樓望和以一己之力,悄無聲息地拔除!
失去了狙擊手的壓制,保鏢們的壓力驟減。阿虎雖然震驚于少爺神鬼莫測的手段,但戰斗素養讓他立刻抓住機會!
“狙擊手已清除!反擊!干掉他們!”阿虎怒吼著,率先從掩體后躍出,手中的自動步槍噴吐出憤怒的火舌。
其他保鏢見狀,士氣大振,紛紛展開反擊。火力對比瞬間逆轉!
匪徒頭目又驚又怒,他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三個精心布置的狙擊點怎么會突然全部失效?那個樓家小子不是個只知道賭石的紈绔嗎?這他娘的是怎么回事?
“撤退!快撤退!”眼見事不可為,匪徒頭目當機立斷,下令撤退。
殘余的匪徒們如同潮水般向卡車后方退去,試圖上車逃離。
然而,樓望和豈會讓他們輕易離開?他如同幽靈般出現在匪徒撤退路線的側翼,手中扣著幾枚從匪徒尸體上搜來的手雷,以“透玉瞳”計算著最佳的投擲角度和時機。
“嗖!”“嗖!”“嗖!”
三顆手雷劃出完美的拋物線,精準地落在了兩輛卡車的底盤下和匪徒最密集的區域!
“轟!轟!轟!”
劇烈的爆炸聲接連響起,火光沖天而起!兩輛重型卡車被炸得歪斜倒塌,徹底堵死了匪徒的退路!殘存的匪徒被炸得人仰馬翻,死傷慘重!
戰斗,在樓望和這神來之筆的干預下,以一種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方式,迅速接近尾聲。
當最后一名負隅頑抗的匪徒被保鏢擊斃,槍聲漸漸停歇時,公路上只剩下燃燒的車輛殘骸、彌漫的硝煙和遍地的狼藉。
阿虎帶著幾名保鏢迅速清理戰場,確認安全后,才快步走到樓望和面前。看著眼前這個氣息平穩、甚至連衣角都只是沾了些許塵土,眼神卻冰冷如淵的年輕少爺,阿虎喉頭滾動了一下,竟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今夜少爺展現出的能力,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疇。
“少爺……您沒事吧?”最終,千萬語化作一句關切的詢問。
樓望和搖了搖頭,目光掃過戰場,最后落在那些匪徒的尸體上,眼神微冷:“查一下他們的身份。另外,把我們的人照顧好,傷員立刻救治。”
“是!”阿虎恭敬應道,態度已然帶上了前所未有的敬畏。
沈清鳶此時也走下車,來到樓望和身邊。她看著眼前這個在絕境中力挽狂瀾的年輕人,美眸中異彩閃爍,語氣帶著一絲驚嘆:“樓公子,真是……深藏不露。”
樓望和轉頭看向她,臉上的冰冷瞬間融化,露出一絲淡淡的疲憊,但眼神依舊明亮:“雕蟲小技,讓沈小姐見笑了。若非沈小姐以玉鐲之力護持,我也未必能如此順利。”
他這話并非完全客氣。方才在車外行動時,他確實感覺到一股清涼溫和的力量始終若有若無地縈繞在他周圍,幫他抵消了一些流彈的沖擊和煞氣的侵蝕。這仙姑玉鐲,果然神異。
沈清鳶微微一笑,沒有居功:“彼此彼此。經此一役,想必那些暗中窺伺之輩,也該重新掂量掂量了。”
樓望和望向緬北深沉的夜空,遠處似乎傳來了警笛的聲音。他知道,今晚的襲擊只是開始,真正的風暴,或許還在后面。但經過這一戰,他對自己,對未來的路,有了更清晰的認知。
“走吧,此地不宜久留。”樓望和輕聲說道,率先向更換的車輛走去。
他的背影在火光與夜色映照下,依舊挺拔,卻仿佛多了一層無形的、令人心悸的鋒芒。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