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妝被嚇得一聲驚叫。“蕭離,蕭離你沒事吧?”
蕭離收回神識,看著手上的羽箭。在這個神闕大陸上,絕對沒有第二個人會比蕭離更熟悉這種羽箭了,因為這是鳴鏑箭……
蕭離反復看著手中這枚鳴鏑箭,自語道:“鳴鏑箭!”突然從浴桶中站起身來。
紅妝被蕭離的突如其來的舉動又嚇了一跳。“蕭離,發生了什么?別嚇紅妝。”
蕭離沒有理會紅妝,而是快速向小白和蘭妖釋放出神識,并且在他們大腦中喊道:“速速回來。”
小白和蘭妖突然聽到大腦中蕭離在喊自己,紛紛快速返回,由小白帶領著直奔蕭離的臥室……
小白和蘭妖闖入蕭離和紅妝的臥室。看著表情冷峻的蕭離,也看到了蕭離手里握著的鳴鏑箭。小白沒有顧得上蕭離赤身裸體站在浴桶里的樣子,第一時間拱手,“請上將軍吩咐。”
“準備馬車,快!”蕭離急切并且簡短地吩咐小白。
小白快步退出去。
蘭妖不好意思地轉過身去,“蕭離,告訴蘭妖發生了什么事。”
蕭離沒有理會蘭妖,而是轉向紅妝,“快去把晴兒,琴兒和馨兒他們叫醒,到大廳集合。”
“到底發生了什么事,蕭離。”紅妝追問。
“快去!”蕭離沒有回答紅妝,只是簡短地催促。
紅妝從來沒有見過蕭離如此,更沒有與自己這樣說過話。不過想來一定是發生了非常非常緊迫又不好的事,所以馬上往外跑去。
“蕭離……”蘭妖剛說了兩個字,就被蕭離攔道:“去幫紅妝。”
蘭妖聞馬上轉身而去。
蕭離看著幾個人都按照自己的吩咐而離去,赤裸地站在那里。看看窗戶上的箭洞,又低頭看了看手里的鳴鏑箭,自語道:“一切都要結束了嗎?可我才剛剛開始。”……
蕭離穿好盔甲來到大廳,紅妝也剛剛帶著蘭妖叫醒晴兒、琴兒和馨兒來到大廳。
晴兒睡意蒙朧地看著蕭離,“大混蛋,晴兒好困了。”
蕭離微笑著從琴兒手里接過小晴兒,“下次誰打擾了我家晴兒睡覺,我絕對饒不了他,來讓我親親。”
“那你就親一小下。”
“嗯,就親一小下。”蕭離疼愛地親了親懷里小晴兒的額頭。
“將軍,馬車準備好了。”小白跑進大廳。
蕭離疼愛地摸著小晴兒的小腦袋,“去你娘那里。”蕭離蹲下身來,放下晴兒。
“現在就帶她們出城,走水路去燕國,去找你大哥大嫂。若是出不了城就立刻轉往長公主府,快走……”蕭離向小白命令道。
紅妝、琴兒和馨兒不明就里地看著蕭離。
“蕭離……”紅妝剛要開口再說什么,就被蕭離一聲怒喝打斷,“走。”
紅妝靜靜地看著蕭離,眼淚在眼圈中打轉。蕭離從來沒有這樣呵斥過自己,不過她也知道一定是發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你也隨她們一起走。”蕭離頭轉向站在自己身邊,背后背著箭袋,手持長弓一身勁裝的蘭妖。
“蘭妖不走,蘭妖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要發生什么。蘭妖面對千軍萬馬都未曾怕過,如今蕭離有事需要蘭妖,蘭妖更不會怕。”
蕭離知道這個蘭妖出身軍旅,經歷了太多的生死搏殺,自然不會害怕,并且性子執拗很難被勸服。所以看了蘭妖一刻,“記得當初蘭妖說,若是蕭離戰死,你會用余生幫蕭離照顧家人,不知蘭妖可否還記得?”蕭離問蘭妖。
“蘭妖說過的話自然記得。”蘭妖肯定地回答蕭離。
“若蕭離明日不知生死,而她們就是蕭離放不下的。不知蘭妖可否愿意,用余生護她們周全?”蕭離看著紅妝和晴兒等人。
蘭妖看著蕭離,眼淚默默流下,“好,蘭妖若有命在,無人可動蕭離家人分毫。”說完走到紅妝身邊。她知道蕭離將會面對巨大的危難,可能再也無法保護紅妝等人,自己理應替蕭離保護好家人。
蕭離靜靜地看著紅妝,并且看了很久。
紅妝淚眼婆娑地也看著蕭離。“蕭離……”
“蕭離后悔了。”
“啊?蕭離何事后悔?”紅妝問蕭離。
“蕭離后悔沒有和紅妝生一堆孩子。”
紅妝聞手捂著嘴失聲痛哭。
蕭離笑了,也不知道是苦笑還是無奈地笑。“照顧好小晴兒,等著蕭離日后去尋你,我們都要好好地活著,到時候我們生一堆孩子。”蕭離說完想了想又更正道:“不對,應該是到時候我和你們四個生一大堆孩子。”蕭離開心而笑。
蕭離突然止住微笑,冷著臉說道:“走。”
小白趕忙催促并勸紅妝,“夫人,留下來是在拖累上將軍。”小白預感到了巨大的危機。
紅妝聞止住哭聲擦了擦眼淚,抱起晴兒,最后看了蕭離一眼,然后轉身往外走。紅妝不知道這一眼,與再次見到蕭離時,中間竟然隔了十數年。
琴兒和馨兒也是淚眼婆娑地看了看蕭離,然后轉身隨著紅妝而去。
蘭妖站在那里靜靜地看著蕭離,“中山的女人說話向來算數,希望趙國的男人也是一樣。等你日后來尋我們給你生孩子。”蘭妖說完轉身而去。
蕭離看著她們的背影消失,慢慢收回臉上的笑容。蕭離走回大廳里搬了一把椅子出來,放在院子當中。蕭離坐在椅子上,烏金長槍隨手插在身邊。
鳴鏑箭是自己送給禁軍大統領左游的禮物。雖然射出鳴鏑箭的人一身黑色夜行衣,還蒙著面,不過在蕭離的神識之下,立刻認出是小杜。小杜絕不會半夜無緣無故在自己府中射出鳴鏑箭,這也絕對是禁軍大統領左游的意思。蕭離看過地球歷史上太多的王朝黑暗。雖然他現在還不敢確定到底是不是因為中山城之故,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左游是讓自己迅速離開邯鄲城。
蕭離才剛剛開始愛上這個城市,邯鄲城里有自己在乎的人。心里想著要好好愛這個邯鄲城,用自己的全部去經營它。才剛剛開始,卻要結束了。蕭離如果想趁著夜色離開,只要武皇強者不出,沒有人能夠攔得住自己。可是他不能,只要自己還在邯鄲城里,紅妝她們就多了幾分機會離開。還有一點也很重要,他要問趙王一個明白。蕭離捫心自問,對得起趙王,也對得起趙國。
鐵開山回城之后,蕭離就讓他去了翰林府給魯達請安。現在也沒有必要去通知他們,魯達編纂所謂的奇書,對大趙還有用,他們不會為難先生。而鐵開山皮糙肉厚,以他現在的境界若是想走,可能初階武皇也留不住他。鐵開山也有他的路要走,自己不可能永遠把他留在身邊。就像紅妝也好,蘭妖也罷,甚至公孫敖夫婦以及楊諾他們這些兄弟姐妹,每個人都一樣。或許這一切就像地球上流行的那句古話,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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