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五?瀚海之濱
    飲馬瀚海次日,蘇禮在竹簡刻下‘三月十三,整軍還駐狼居胥山南麓,安撫降騎四千余’。
    霍去病令復陸支、仆朋分領降騎,擇水草處扎營
    ——“降騎愿歸漢者編為‘屬國騎’,不愿者給糧遣歸”。
    蘇禮見仆朋逐一查驗降騎兵器,盾沿豁口已用匈奴羊皮補好,邊角磨得順滑,不復初時毛糙。
    傍晚,趙破奴帶斥候回報:
    “左賢王攜親信數十騎北遁,已過漠北戈壁,其舊帳被部眾焚棄,余部或降或散,無復成建制戰者。”
    霍去病按劍立帳外,望著瀚海落日,對蘇禮道:
    “記:待降騎安置畢,擇吉日行大祭
    ——三月簡祭,告捷而已;五月望日,當以太牢之禮,告天、告地、告先帝。”
    四月初一?狼居胥山營地
    蘇禮竹簡:
    “四月朔,長安第二封蠟丸至
    ——陛下詔:
    ‘驃騎將軍平漠北,宜以五月望日行大祭,用匈奴祭器,宣漢威于胡地。’”
    霍去病拆詔時,指節因連日風寒微顫
    ——踏雪馬前蹄舊傷復發,醫工每日以苦參湯灌洗,蘇禮見他常趁無人時按揉肩背,那是河西之戰的箭傷,被漠北春寒催得隱隱作痛。
    令下:高不識領人清理左賢王舊祭臺,拾掇匈奴祭器;
    李敢往漠南諸部取太牢祭品,托驛站轉運;
    復陸支教降騎識漢家祭禮
    “勿亂胡俗,唯遵漢儀”。
    四月廿五?祭器整理營
    蘇禮正核對祭器清單,見復陸支捧著刻有“天單于賜”的青銅鼎進來。
    “蘇掾,此鼎乃左賢王祭天核心器,匈奴謂‘得鼎者得天命’。”
    復陸支指尖撫過鼎上匈奴文
    “將軍令,祭天當日用此鼎煮陛下賜肉,以破胡兒‘天命’之說。”
    蘇禮提筆補記:
    “四月廿五,收匈奴祭器七件,以青銅鼎為尊;陛下賜鹽漬鹿肉十斤,密封存于氈帳,待祭天用。”
    帳外傳來仆朋的斥罵聲
    ——兩名降騎私藏骨簇箭,被按在地上。
    霍去病遠遠立著,冷聲道:
    “杖三十,罰拾祭天柴薪一月——既歸漢,便守漢律。”
    蘇禮見那兩人踉蹌起身,往山后柴堆走去,沙地上留下深淺不一的腳印。
    顓頊歷五月,漠北晨寒未消,風沙掠甲葉作響。
    霍去病立狼居胥山演武場,令五月望日大祭天地:
    祭臺疊石用匈奴舊基,柴薪雜漢軍旌旗與匈奴帳木,欲使胡神見漢旗之烈、聞漢血之香;
    祭品設太牢,混匈奴王印綬,告天“漠北無王庭”。
    蘇禮蹲刻簡牘,手凍僵呵氣復書,記諸部籌備:
    高不識監造祭臺,李敢護祭品,復陸支引降騎拾柴,仆朋看押違紀者,醫工攜熊膽隨護將軍舊傷。
    卯時,蘇禮捧左賢王“天單于賜”青銅鼎踉蹌上山,去病以劍鞘敲鼎,喉間悶咳按胸,山風激其舊傷。
    復陸支匈奴祭天用柏枝,去病拒之,令伐胡旗及舊帳木為薪,壇不南向而朝北,欲使單于聞漢鼓。
    斥候報鹽漬鹿肉余五斤,去病啟盒取陛下賜肉,當為首獻。
    辰時薪燃,擲肉入鼎,謂‘以胡器宣漢威’。
    令趙破奴鋪左賢王鼓旗于壇下。
    風沙驟起,復陸支伏地稱胡神怒,去病踏其背甲,諭全軍漢天子威靈在此,胡神若怒便劈此山。
    蘇禮刻簡“元狩四年五月望日”刻痕,記驃騎將軍代天子封狼居胥、禪姑衍、臨翰海之事。
    巳時日光透薪煙。
    將軍解劍插山巔,入地甚深,似竭其力。
    “此劍斬休屠王,今鎮胡神!”
    他立山巔,山風掀其戰袍。
    五萬騎兵甲葉映于山腰,若銀鏈繞山。
    斥候呈封泥文書:
    “代郡信使至!”
    將軍三拆乃開——蓋手麻也。
  &nbs-->>p; “陛下擢蘇禮為軍司馬…蘇禮,佩印綬于腰。”
    仆朋執馬韁:
    “匈奴降卒于山下哭祭。”
    去病冷笑,笑聲微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