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禮視軍正司兩人入帳，皆生面孔。

為首者自陳軍正司丞楊平，旁側女子軍正史馮娥，奉軍正都尉令復勘張屠案及泄密事。

霍去病未抬首，仍在沙盤劃行軍路線：

“張屠案已結，本將早奏陛下，何需復勘？”

楊平挺腰硬聲道：

“霍將軍，李校尉奏報

——張墨稱，張屠之死，因蘇玉乃將軍心上人，故將軍急于滅口。”

霍去病抬眸掃二人，目露冷光：

“哦？李敢倒善編故事。”

馮娥抬眸接話，語帶刻意：

“將軍，蘇玉供詞稱，你曾單獨教她識字…”

“本將不止教她。”

霍去病截話，指掃沙盤

“營中識字奴仆，本將皆教過

——軍正司查軍法，何時管起教誰識字？”

楊平面色微變，緩緩道：

“將軍，都尉有令，需查清私情以正軍法。敢問將軍可對蘇玉動心？若無，她為何…心悅將軍？”

霍去病瞬間面沉如水：

“她何時過？”

轉對蘇禮，語氣不容置喙

“令雷豹速召蘇玉。她若真此，本將即刻論斬，任彼等處置；若不然…”

蘇禮應聲趨出帳，令雷豹速召蘇玉，心下暗忖：

軍正司無實據，不過借“蘇玉供詞”詐將軍；玉兒斷不會此，彼等欲激將軍失態。

蘇玉接令時，心下忐忑

——料是軍正司再問前事。

入帳即慌，膝彎一軟跪地，下意識搓著拇指。

蘇禮垂眸掩去眼底了然。

霍去病按刀而立，聲線冷硬：

“軍正司的人，你心悅本將？”

蘇玉強穩心神，知此時唯有示弱

——眸中驟濕，淚落衣襟，哭出聲：

“某從未此！”

霍去病指叩案沿，逼問：

“從頭到尾說清楚！不實，本將即刻將你沒為官奴！”

蘇玉指抹淚，語帶抽噎，將細節一一道出：

于長史如何迂回盤問，軍正司如何強逼，誰問過什么，自己如何應答，半字未漏。

末了她膝行半步，淚仍不止：

“將軍，某不敢妄！若因某給將軍添亂，某甘受笞刑，求將軍恕罪。”

蘇禮趨前半步，抬眼對楊平、馮娥道：

“二位聽見了？蘇玉所，與二位‘供詞’能合否？”

霍去病眉峰蹙起，罵句

“蠢鈍如豬。”

復朝蘇禮遞過一眼色。

蘇禮會意，讓蘇玉去役事，她拭淚起身，抬眸掠禮兄一眼，知不便多，趨出帳外。

霍去病提刀將案上竹簡劈作兩段：

“彼等閹狗養的！不去查張屠背后通敵主使，倒來查男女私情？敢污蔑本將，某先斬了你！”

楊平膝彎微顫，垂首回稟：

“將軍，某等…奉旨徹查…”

“奉旨？”

霍去病目露厲色，轉對蘇禮，聲線陡揚

“蘇禮，記：‘軍正司越權干政，構陷主帥，懇請陛下裁奪。’”

蘇禮應喏提筆疾書，筆尖未落，便聽他補

“再加一句：‘若因此耽誤漠北備戰，本將愿領全責，然軍正司需以血謝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