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一轉,他立刻想到了主意。
他氣沉丹田,呼喊顧筠。顧筠嚇了一跳,回過頭看去,只見一張笑得像朵花的宋丞相,心下疑惑還未升起,對方恭恭敬敬朝他行禮。
顧筠微微頷首。
宋丞相再次行禮。
顧筠猜到他有話要說,幾步走了過去,小典等也跟著過來了,但他們隔著一段時間站定了,并未靠近。
顧筠詢問宋丞相有什么事,話音剛落,便見宋丞相兩眼一翻,朝后倒去。
顧筠:“?”不是,碰瓷?顧筠下意識去拉他,反倒被拉住了袖子,左邊衣領向著肩膀斜去,落出修長脖頸,一片淡淡的紅痕映在上面。
顧筠:“……”
宋丞相假裝被拉住了,他半睜開眼,有氣無力,氣若游絲道:“顧大人……無事,可能是最近太累了……”余光瞄到顧筠脖頸,頓時止聲,最后像個母雞,咯了一下。
第168章
顧筠耳垂較薄,帶著微不可見的細絨,天光強烈之時,甚至能夠看到其中的血管。
此刻,他的耳垂一寸寸漲紅了,霞色一直蔓延到臉部。
他想要努力克制上升的溫度,可是這不是他能夠控制住的,最后只能一面罵朝懨,一面寄期望于天色暗沉,加之自己打了傘,遮去好些光線,對方乃至其他關注這邊的人看不太出來。
宋丞相正在努力看不太出來,可惜的是,他真的不是瞎子。其他關注這邊的人亦真不是瞎子。
宋丞相驚愕幾息之后,“從容”地松手,撐直油布傘。
其余人身處暴風之外,反應比宋丞相慢上半拍,但不過片刻,全部“從容”地移開視線。
顧筠;“……”
顧筠看到他們的動作了,他明白自己的期望落空了,勉強維持著笑容,故作冷靜地抬手,整理衣領。
雨聲嘀嗒,不絕于耳。
兩廂沉默過后,仿佛剛才尷尬不復存在,顧筠再度問起宋丞相有什么事。
宋丞相心道:能有什么事,不就是您幫著我勸勸陛下仔細考慮他的提議。宋丞相腹誹,面上卻從善如流答道:“有關金融方面的問題,想要請教您。”
顧筠問他:“既然身體不適,何不去休息?至于這點,后面有得是時間。宋相公也不要怕尋不著我,我乃閑人。”
顧筠現下主要負責釀酒與玻璃創新、售賣之事,次要便是利民司施肥那塊的事情,直到現在還有好些人沒有做好,而那些做好的人,他給他們放了幾日假,便安排他們去做其他利民利國的事情了。
雖然他一天的事情看似很多,其實實際做下來很少,只是走上些路,動動嘴和眼而已,半點沒有辜負休假兩個字,偶然他還覺得閑得發慌,迫不及待想要去弄麥種。
正因如此,他攬去了給朝中官員分發新酒這一事情,這是抬高新酒身價的其中一個手段。
他方才正同大理寺官員說這個事,主要是跟少卿說,其他大理寺官員只是路過,順帶圍過來聽一耳朵。
宋丞相聞聽此,立刻高興起來,他就等這話呢,雖然中途發生了誰也不想看到的事情。他回道:“陛下為國勞心勞力,我等雖不如陛下那般能耐,也要跟上才是,否則便是辜負君恩與民望了。”
顧筠皺起眉頭,道:“然而也不能不在乎身體。”
宋丞相為難說道:“已經向陛下奏請增設一位丞相了,只是久等不到陛下回復,倘若顧大人愿意為我問上一問,那真是太好不過了。”
宋丞相自導自演這場戲,就是想要顧大人幫他催上一催陛下。
他去催陛下,陛下說不定會惱怒,但顧大人就不會了,看看陛下怎么對顧大人的就知道了,又是允許對方毫無顧忌地發揮才華,又是給錢給權,簡直前無古人后無來者。
至于推選顧大人做丞相,他就沒有想過,顧大人確實比大多數人能耐,但顧大人的兄弟已經是手握大權的欽差大臣,如果顧大人再做丞相,哪日生出異心,架空皇帝,玩弄大宣,輕而易舉。
再則如果皇子當真是顧大人所生,顧大人近來肯定是不能操勞的,要叫陛下知道了,肯定親自去催陛下的后果還要嚴重,指不定會被陛下吊起來打。
宋丞相還是明辨是非的。
顧筠聽宋丞相這樣說,應下來了。宋丞相心下狂喜,面上卻不動聲色。顧筠把派發新酒做好,等到晚上,與朝懨用飯時,就說起這事。
朝懨聽了一耳朵,冷冷地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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