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他是不管這些的,平日家用,便直接抓出一把銀子給張娘子,她和馬姐負責購買食材等,倘若不夠,便讓張娘子自己去拿。
這也是為什么張娘子發現異常的緣故。
顧筠合上了箱蓋,喚來周瑋,命他調查柔嘉郡主。
那晚同柔嘉郡主對話后,第二日,他又和柔嘉郡主談了一會話,不過對方提起離開爹娘的經歷,便顯出恥辱之意,并且眼淚直淌,故而顧筠不曾深究,出于對對方的尊重,也沒有派人去調查她。
而今,卻是不行了。
最好的結果就是柔嘉郡主是真,現下只是因為什么事情,急需用錢,又不好開口,方才出此下策。
最壞的結果……
顧筠不愿去想。
當天晚上,吃飯之時,大家就發現周瑋不見了。
布艾問起周瑋去了哪里,顧筠笑著說道:“我聽說了一個好玩的玩意,派他去買了,估計這幾日,大家都見不到他了。”
布艾追問:“是什么好玩的玩意?”
許景舟笑著罵道:“你這人怎么這么喜歡挖根?”布艾摸了摸額頭。
顧筠笑道:“現在說了,之后就沒新鮮感了。”說罷,夾了筷子野薺菜碎。
今晚李廚子不僅做了野薺菜碎,還用腌制出的酸菜做了其他菜品,不過顧筠還是愛吃這個東西。
細嚼慢咽,顧筠喝了一口清湯,問李廚子,有沒有給柔嘉郡主送去此物。
李廚子回道:“莫不敢忘了小姐。”
顧筠點了點頭,又挑了一筷子野薺菜碎,慢慢嚼著。
柔嘉郡主現下住了西廂房,原本住在這里的親兵搬到了正房兩側附帶的耳房,因著聞聽柔嘉郡主是許景舟的侄女,故而親兵們也無任何抱怨。
——顧筠本來不想同他們擠,柔嘉郡主來得第二天,他就想要帶人搬去朝懨送的宅院,但許景舟不許,因為王千戶。
王千戶已經傷好,顧筠未曾易容時,出門做事,偶爾還會碰見他。
每當此刻,對方便站住腳步,用一種特別陰森的目光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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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西廂房。
窗戶大開,干燥冷冽的光芒緩慢地漫入這方狹窄的空間,柔嘉郡主雙腿微分,坐在桌前吃飯,速度較快。
飯廳里的笑聲傳了過來,柔嘉郡主聽得一頓,她停下筷,并攏雙腿,稍稍側頭,傾耳細聽,那只不過在聊尋常之事而已。
她又恢復如常。
話畢,她檢查房門,見其緊鎖,來到梳妝臺前,扳下鏡子,從后拿出一個布袋。
打開看看,確定沒有人動過,重新放回,翻開針線盒,拿出繡花針,穿上細線,坐在燈下繡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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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筠第二天出門,碰到了柔嘉郡主。對方帶著張娘子,左手中指包上了手指。顧筠問道:“這是怎么了?”
柔嘉郡主漸靦,回道:“昨晚閑來無事繡花,不想一個走神,針扎穿了手指。”
顧筠頷首,道:“別耽擱了,快去看看。”說罷,讓開了道,讓她們先走。
張娘子與顧筠擦肩而過之時,朝他看了過來。
顧筠輕輕搖了搖頭,示意對方如往常一般待她就好,不必盯著。
等到兩人走后,顧筠方才帶著人出門,這次出門是為了維持人設,作為許景舟的頑劣弟弟,他好久沒有在外玩樂了。
顧筠在外閑逛一圈回去,路過一條小巷,聽到左側小樓傳來高昂的聲音,起先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等到細聽幾息,他便反應過來了,擰起眉頭,加快腳步。
方才走出兩步,一根支窗戶的光滑竹竿毫無征兆朝他砸來。
顧筠反應極快,朝后退去。
謅二抽刀,一刀將其劈成兩半,“哐當”兩聲,斷開的竹竿落到前方。
謅二朝左側小樓看去,小樓二層,高過巷墻,臨著小巷的窗戶,本是微微敞開,此刻卻是大開了。
謅二呵道:“狗賊,出來!”
見窗戶里頭沒有動作,一個助跑,翻上巷墻,隨后抓住房屋支出的棱角,連蹭幾下,來到二樓窗前,泥鰍似的鉆進對應房間。
顧筠看得愣住了,原來謅二這么厲害。
將將回神,便見一個膀大腰圓,不著寸縷的男人被謅二擰住胳膊,按在窗戶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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