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門之前,他先在殿門前,-->>掃了一眼,確定朝懨沒在大廳。
挾進殿中后,他立刻轉向自己專屬的書房,把東西塞進書筐最底下,如此,總算放心。
神經放松,他脫下斗篷,離開書房,去尋朝懨。這才發覺朝懨不在殿內,方才叫他同入殿中,現下自己卻又不在,搞什么名堂。
晚間,休息的時候,問起此事,方才知道對方在搞什么名堂,原是去了一趟自己的書房。
顧筠看向了他。
“怎么了?”朝懨問道。
顧筠搖頭,朝懨便道:“接下來的日子不要出宮了,另外,種子改良之事,也莫要弄出大動靜,最好暫時擱置。”
顧筠詫異問道:“為什么?”
朝懨道:“請你看得好戲開場了。”
顧筠一驚,幾乎從頭麻到了尾。
在此之前,他都以為對方請他看的好戲只是一場普普通通的生活戲劇。
但今日見過劉提督,又去了丞相府,現在還要特別叮囑,他便意識到這場好戲絕不是他以為的好戲。危機感油然而生,顧筠忍不住道:“你能保證我們不受傷害嗎?”
朝懨道:“我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
顧筠勉強放下心來。
“莫要杞人憂天。”朝懨說著,摸上了床。
顧筠注意力頓時全落在他的身上。
朝懨笑問:“怎么,又要叫我去睡榻?”
顧筠將身一翻,朝里挪去,隨后拉起被子,蓋到頭頂,道:“隨你。”雖然嘴上沒有給予準確的回答,但他的行為已經說了。
朝懨躺了下來,蓋好被子,轉頭看向顧筠——自然是什么也瞧不見,這人把自己蒙完了。他看了一會,探手過去,把被子往下拉去,迫使顧筠露出頭來。
顧筠有些不滿,正在此刻,一具溫熱的身體貼了上來,腰間一緊,便被抱了滿懷。朝懨將下巴抵在他的頭上,道:“睡吧。”
顧筠緩緩放松身體,嗯了一聲,閉上眼睛。
室內溫暖,光線昏暗,唯一的聲音來源于外面的寒風。
這樣靜謐溫馨的環境,按理來說,是很快能夠睡著的,但顧筠遲遲睡不著,即便如此,他也并不感到煩躁,可能是這段時間,好幾次都是這樣,他已經習慣了。
他緩緩地睜開了眼,輕輕轉動腦袋。
朝懨沒有反應,看來已經進入深度睡眠,入冬以來,他實在太累了。
顧筠不敢吵醒對方,他躺在床上,伸著手指,扒拉著種子改良之事。
他打算聽從朝懨的話,暫停種子改良之事,左右也未正式開啟,不過他并不打算就此徹底擱置,他暗暗想著如何改良。
這樣一想,直至五更天左右,方才睡著。
竹尾森森,龍吟細細,東宮里面的竹子一叢接一叢,大部分已然從青綠轉為深綠。
此時,天還未亮,四下黑燈瞎火,而負責巡邏的人已然疲倦,提著燈籠,慢悠悠地沿著道路走動。
劉提督從自己房內鉆出,立在廊前瑟瑟發抖的燈籠之下,望著院落入口。不多時,一個小太監快速跑了進來。劉提督忙迎了上去,詢問對方:“怎么樣?進去了嗎?”
那小太監搓了搓發紅的手指,道:“提督大人,進不去李瀾的房間,時不時有人走動,太嚴了。”
“你個蠢貨。”劉提督罵道,他叫上兩個人,同他和這個小太監,前去近衛們所住院落。
事情要從他回到東宮說起,他比太子后一步回到東宮,正往住所去,就聽一個被他收買的宮人傳信說,太子回到偏殿過后,又去了李瀾的住所,交給李瀾一張疊好的紙。
劉提督心想:“好端端的,給近衛什么東西。莫非是什么見不得光的東西?”
聯想到今晚太子去了孟丞相府,劉提督越發覺得里面有著貓膩,于是派人去翻李瀾的房間,意圖找出太子給的紙張。
今晚李瀾負責值夜,不太可能把太子給的東西,隨身攜帶,東西應是藏在房間某個角落。
一行人避開巡夜人,來到院落。
院落里面一片黑暗,近衛們歇下了。
已知好些近衛有著武功,即便睡覺,也是淺眠,一點動靜都會吵醒他們。
有人便給劉提督出主意,在附近弄出點動靜,吸引他們前去,然后劉提督等人趁機潛入李瀾房間,翻找物品。
劉提督大喜,欣然接受這個主意。于是出主意的人繞到院落后方,哐哐當當地砸東西,不出意外,近衛們被吵醒了,院落里面亮起了燈,他們外衣也來不及穿,抄起家伙什,去了后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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