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景舟再仔細一看,不是錯覺,他確實見過這個賊子。
他連在哪里見過對方,現在都想起得一清二楚。
——他在慈寧寺見過對方,當時對方跟在前來尋找顧筠的太子身后。不過因為對方太沒有存在感,安安靜靜立著,宛如太子的影子,故而當時他只是看了一眼,并沒有將其放在心上。
許景舟:“……”
太子的人應該不是搶劫犯,畢竟東宮不至于窮得需要下人出去打劫過日子,如果真的窮到這個地方,就該考慮國家是不是已經完了,既然不是搶劫犯,那對方遮頭遮臉來找他做什么?
因為顧筠交代他售賣的兩樣東西?可是顧筠不是馬虎之人,既然敢交給他售賣,那必然考慮過后果,絕不會叫自己和他陷入險境。
關于玫瑰露是皇家御用之物的事情,這事對方確實沒有辦好,但這情有可原,如果他不是有過經驗,也會覺得玫瑰露平平無奇,只是稍微貴一些的貨。畢竟香露這種東西,在現代司空見慣。
如果不是因為顧筠交代他售賣的兩樣東西,那對方來找他是做什么?
不妙,真是不妙。
許景舟暗道,這種不知道對方來意的情況比知道對方來意的情況還要糟糕。他看了看對方,沒有猶豫,轉身就跑。人已經打了一頓,在這種糟糕的情況下,他不認為來者是善的情況下,還是先跑吧。
寺廟不回了,找個地方躲一段時間,看看情況再做下一步決定。
然而,方才跑出幾步。
對方的聲音輕飄飄從后方傳來:“你跑不掉的,四下都有主子的人。”
什么?許景舟吃驚地回望,回望的剎那之間,許景舟感覺喉結兩側泛起一陣疼痛,隨之某個神經興奮,心率驟降,眼前發黑。
許景舟:“……”
有……有暗器。
對方對他使了暗器。
卑鄙無恥的古人,遲早給你打到墻里扣都扣不出來——當然,前提是他還能活著。
斯密馬賽,親人朋友,我先走一步了。
許景舟抱著自己完了的傷批想法,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李瀾看著前方直挺挺倒下的人,收了手中的刀。事實上,他沒有用刀,他用的是亮出短刀,轉移對方注意力之時,另一只手夾起的兩塊石子。
兩塊石子不大,拿捏好力度,將其擲出,命中對方喉結兩側,能使人陷入昏迷。如不是殿下要見到活著的禿驢,他真是想……
李瀾服用止痛藥物,重新戴上面具,緩步走到禿驢身邊。這禿驢看面容,不比他大,然而手卻不見得比他白。他抬起腳,踩到禿驢臉上,左右分別印上兩個鞋印,隨便拿路邊腐爛的葉子往對方臉上一擦,拖死豬一樣,把對方拖向停在附近的馬車上頭。
馬車前頭立著一個人,此人帶著病氣,他瞧了一下李瀾,瞇起眼睛,將目光放在昏迷過去的許景舟身上,道:“是這和尚太有能耐,還是你最近懈怠了,沒有練武,手腳不夠好用?”
“燕召,你做好殿下吩咐你做的事情便是,管那么多,遲早腦癱。”
李瀾掀起眼皮,冷冷看他,奪過對方手上趕馬鞭子,翻身坐到馬車前頭,驅使馬車往東宮駛去。
到了東宮前頭一點,他打理好自己,鉆進馬車,把那禿驢往運輸到東宮里頭的菜車上一扔,拿菜蓋上,便使那負責收菜的小太監一并帶入東宮。
……
許景舟不甘心就此死去,在一片黑暗之中,奮力爭執,不知過了多久,他身體有種墜落感覺,心跳加速,立刻掙脫出了黑暗。
他緩緩睜開眼睛,這才發現自己沒死。
不過周圍環境已經變了,他也被綁了起來,坐在角落里頭,目前處于一個小房間。這里是哪里?看這小房間里的漂亮物件,莫非他到了東宮?
許景舟心里正想著,聽到門外傳來動靜,警惕看去,只見門開了,兩個人進來了。
許景舟一眼就將兩人認了出來,正是太子和太子那個貼身侍衛。
李瀾跟在朝懨后面,低低說道:“殿下,這個和尚身懷武藝,陰險狡詐,您千萬不能給他解開繩索,否則后果難料。”
許景舟:“……”許景舟恨恨看他。你這個貨,公報私仇是吧?有本事單挑!
李瀾站得筆直,察覺到他的視線,居高臨下,掃了他一眼。
第6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