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從丟了泡到一半的茶,撐傘追了上來,聞,攙扶著他回房。其它幾個隨從也涌了過來。
回房路上,除了雨敲擊物體的聲音,他和隨從的腳步聲音,再無其它聲響。
顧筠捏緊拳-->>頭,朝左走上一步,借著跨上臺階的動作,回首看去。
花木之間,仔細看來,沒有半點異物。顧筠站在原地,思考幾息,帶著隨從快步前往隔壁小院。
寧付隨朝懨走了,小院里頭還有孟璇,遇到事情,找他就對了。弱者不找強者,難道等著被人宰割?方才那人,幾個隨從都不曾察覺到,足以證明對方功夫不錯。一身黑裝,在驛站里頭鬼鬼祟祟,沒有壞心那才怪了!
顧筠很快來到小院前頭,尚且不曾進入,便聽到其中一片打斗之聲。
“哐啷——”一聲巨響,院門倒下,一個人飛了出來。顧筠定睛一看,此人正是孟璇身邊的隨從,順著大敞的門看去。
孟璇正與一個從上至下蒙得嚴嚴實實,連眼睛也不曾露出多少的黑衣人纏斗,他已落到下風,幾個隨從臥倒在地,口吐鮮血。
僅僅一個瞬息,顧筠便看到孟璇肩膀被黑衣人手中的宣刀刺中。
這是一種短柄刀,刀狹長而彎,極其鋒利,劃破衣物、皮肉,輕而易舉。
顧筠仿佛回到縣衙遇災那日。
他這個人,用他哥的話說,就是天生樂天派,不管經歷什么不好的事情,總能飛快恢復正常狀態,高高興興過好每一天。
雖然如此,他卻能夠記住每一件不好的事情。那日的情境,清晰浮現腦海里面,涌出一陣陣惡心之感。他抓住隨從的手臂,站穩了腳,喊道:“救人!”
幾個隨從早就按捺不住,拔刀而上。
顧筠轉身去找那支府兵的頭領和驛站領頭者,以求救援。未跑出幾米,身后傳來一陣輕風,冰涼刀刃隔著衣領,抵著他的脖頸。
“別動。”黑衣人道。
無需判斷,便從對方高大身形和口中發出的沙啞聲音,得知對方的性別。這是個男人。
顧筠頓在原地,后背出了一片冷汗。他面上維持鎮定,張開嘴唇,正要說話。對方挾著他往前走,幾個隨從低低罵了一聲,不敢輕舉妄動,跟在他們身后。
黑衣人挾持著他,來到小院東廂房。雨水淋了兩人一身,黑衣人踢上房門,刀刃壓著他的力度重了幾分。“你是孟賊子的女人?好,今日拿不了他的命,便拿了你這礙事女人的命。”
顧筠眼睛被雨水糊得睜不開,他一把抓住對方的手臂,用力握緊:“我不是孟大人的女人,我是隨行之人的妻子。”
對方陰陽怪氣冷笑一聲:“除了孟賊子誰會有你這樣奇怪的女人?”
奇怪?是說他的短發?顧筠解釋道:“那是我為了避免再遭劫難,特意剪的。”話音剛落,顧筠脖頸感知到了疼痛。對方呵道:“什么劫難剪短頭發就能避免再遭?”
“一戶村民,想留我做媳婦,我不愿意,卻被拉著頭發抓了回去。逃跑之后,覺得頭發礙事,未免再遭這類事情,我就把頭發剪短了。”
對方道:”看你外表,分明是個有錢有勢人家的娘子,區區村民,怎敢對你動歪心思?你的仆人呢?你怎會被區區村民抓住?”
對方步步緊逼,顧筠根本來不及思考應對之策,情急之下,將自己現代的身份以及穿越的遭遇糅合宣朝背景,作為回答:“我是富商之女,前不久,家中遇難,逃難之時,我與家人被迫分離,流落異鄉。”
對方聞,沒有動靜,竟不放手,也不加重。顧筠道:“我可以發誓……”
正在此刻,門外傳出隨從的聲音。
“大膽賊子,速速放出夫人,否則我們即刻破門,將你殺個尸骨無存!”
顧筠來不及高興,對方身體微動,心中一驚,他狠狠踩向對方腳背,趁著對方吃痛,手上松了力度,扣著對方手臂,往旁猛拉。
刀刃離開脖子,距離夠遠,顧筠脫離對方的脅迫,一踢對方命根子,撲向房門。
房門未鎖,他撲了出去,踉蹌幾步,被人扶住,回頭看去,黑衣人弓起腰背一瞬,轉身躍出窗戶。
隨從立馬對守在窗戶的人,道:“不要讓他跑了!”不料,對方武藝高強,幾個躍步,翻上墻頭,消失在于眾人眼前。
隨從道:“追!”
一行人繞過這堵墻,順著對方的足跡,追了上去,追到驛站外頭的樹林,再不見蹤跡。一行人正在惱火,聽到不遠處傳來馬蹄聲。
朝懨淋著雨回來了。
隨從向他匯報了這邊的事情,他一拉韁繩,策馬進了驛站。快步來到小院,找到顧筠,急切詢問:“可有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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