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筠道:“才不會。”他蹲下身,把包袱抖開,里面的東西落了出來。他把衣服一一疊好,卻發現少了一樣東西。他的蒙汗藥呢?他的二十兩呢?他把衣服抖開,仔細找了找,還是沒有看到。
已知,房內只有他和朝懨。
解得……顧筠幽幽看向朝懨。
朝懨趿拉著鞋,走了過來。他半蹲下,一臉好奇,道:“找什么呢?”
顧筠朝他伸手,道:“您還我。”
朝懨道:“嗯?什么東西?”
“蒙汗藥。”
朝懨站起身來,一面洗漱,一面回答:“丟了。現在應該被哪只野貓叼走,吞了。”
顧筠皺起眉頭,看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到底不是自己的錢購買的東西,他不能叫對方賠償,他縮回了手,悶頭地疊衣。
朝懨擦去臉上的水,發繩一纏,綁住頭發,走到木箱面前,一把拉起了他,捏著他臉頰的軟肉,道:“你還不高興了?”
顧筠抬頭,含糊道:“沒有。”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
朝懨笑著把他拉進懷里,道:“張嘴。”顧筠閉緊了嘴,對方親向他的耳朵,他的身體發抖,連忙推拒。對方卻怎么也推不開,咬著他的耳垂,輕輕研磨。顧筠眼淚都被逼了出來,連聲說道:“夫君,我張嘴,我張嘴。”青年總算放過了他的耳朵。
太陽升起的前一刻,兩人就在房內接吻,彼此不分。
顧筠被親得喘氣連連,對方終于放開了他,道:“還有那些要收拾,你說,我來。”
顧筠背地里恨恨罵他,聞,一口回絕。對方非要幫他,朝懨沒有什么東西要收,顧筠同一時間在此住下,自然也沒有多少東西要收,但見對方非要幫忙,報復心起,眼珠一轉,道:“這也要帶,這也要帶……還有這……”
叫你幫忙,我忙死你。
最后,把大水缸里頭的大蒜、小蔥、香菜都挖了起來,用一個小木桶裝好,放到馬車角落里頭。
顧筠方才罷休,他抓住朝懨的手,登上馬車。
馬車里頭的空間很大,他坐在車廂左側,撩起車簾,看向外頭,孟璇和寧付騎著馬,帶著人,一前一后,圍住了馬車。
視線穿過他們,顧筠看到隨從給了房東一袋銀子,這是因為這段日子,給房東添了麻煩。
顧筠心里有些沉悶,放下了車簾。馬車晃動,朝前駛去,走到北門,顧筠聽到古縣令和其他人的聲音。
朝懨撩起車簾,同古縣令以及古縣令旁邊的燕臨縣主簿、縣丞說話。
顧筠透過車簾,看到了古縣令的夫人。對方見著了他,朝他行禮,又叫丫鬟送了一個巴掌大的匣子。顧筠打開一看,里面竟有一對做工精美的金鑲玉耳飾。
顧筠看向朝懨。
朝懨道:“收了吧,我聽夫人說過,這是為了感謝你對她們母子的救命之恩。”
顧筠這才收下。
古縣令等人不敢耽擱太子時間,說了些討好的話,送上本地特產,便退開了。
朝懨放下車簾,車簾落下之時,顧筠瞥見藏在人群里面看熱鬧,看得一臉震驚的畢老三,偷笑一聲,隨即再度沉悶下來。他想,這次離開,應該不會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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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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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行進速度不快,后頭跟著黃將軍帶著的府兵。
第一日是個晴天,路途好行,夜幕降臨之時,來到南陵府府城之內的驛站。
南陵府知府和同知等人早已收到消息,猜到內幕,此刻等在驛站。
雙方見面,客氣一番,知府打發下屬出去,就王縣令王珙一事請罪,哭述自己身體不好,沒有察覺王珙這頭豺狼,以至殿下陷入險境……哭得急了,掉出鼻涕來,他坐在了地上。
顧筠正在屏風后方,他是來找朝懨去用晚膳的,瞧見這一幕,目瞪口呆,這個老頭真是知府嗎?怎么跟個流氓一樣?他是要訛人嗎?
朝懨耐心聽他說完,道:“可有自舉?”
知府嗚嗚回答:自舉了。
朝懨便說,公事失錯自覺舉者免罪,又說自己不會怪罪他,寬慰幾句。
知府露出笑容,洗了把臉,邀請朝懨去他府上做客。
朝懨推拒了知府的宴請,讓南陵府大小官員回去,各司其職。
顧筠直到知府帶著人離開,還沒緩過神來,朝懨走到他的面前,晃了兩下手,道:“發什么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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