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岳對顧筠說:“明天下午,你去巷子對面的酒鋪買壺酒,岳師傅幫了我們許多,謝一壺酒不為過。”
顧筠應下了,隨后他想起那個女拐子,這幾日風平浪靜,他能夠確定對方不會為趙水來出頭了。
但對方后續會不會來弄他,他就不確定了。畢竟自己知道她的拐子身份。
常理來說,對方不會弄他,她躲他還來不及,怎么會弄他?
以防萬一,顧筠決定不去偏僻地方,再將此事告知林岳。
他倒愿意去買酒,這些日子,他聽林岳的話,老老實實和那群孩子待在巷口大樹下頭,都快成為咸魚,散發出一股腌味了。
實在是受不了了。
林岳聞,道:“即使去熱鬧的地方,也別掉以輕心,待會我給你一個防身用的小木刀,你自己隨身攜帶。至于,那個女拐子,我會想辦法處理。”
顧筠眼皮跳了一下,看向院外,院外細雨朦朧,沒有人影。側耳傾聽,除了雨聲,便是從各個租房傳出的其它租客響聲。
顧筠湊到林岳面前,輕聲說道:“你是想做掉她嗎?”
雨勢變大,宛如白色帳子,狂暴的雨聲不僅瞬間淹沒其它租客的聲音,還把他的聲音也淹沒了。
林岳沒聽出來他在說什么,疑惑看他。
顧筠退后一點,比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林岳笑得肩膀直抖,彎下腰身,嘴唇抵在他的耳邊,道:“那是官府的事情。我們手上能不沾血就不沾血,那是什么好東西嗎?臟死了。”
他說話時,吐出的熱氣,全數噴撒在顧筠的耳朵上頭,像一條濕熱爛草堆里爬出來的蛇。
比起說錯話的不好意思,更先起來的是不適。
顧筠拉開距離,揉揉耳朵,道:“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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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筠撐著傘,林岳提了木桶,兩人去院中,打了水。
澄清的水,從桶里倒入盆里,兩人用在隔壁租客那里找的塊碎布,挨著擦灰,等到全部地方收拾干凈,已經下午。
林岳提著一桶污水出門。
顧筠脫了鞋,洗干凈腳,站到床上,收拾床鋪。
房主打酒回來,把鋪蓋抱給了他們。
鋪蓋保管得好,沒有味道,不過很是陳舊,上頭還有好幾個補丁。
收拾整齊,顧筠往床上一躺,長出口氣。
“好舒服。”
他忍不住打起滾來,不合身的衣服絞在一團,牢牢裹住了他,漂亮流暢的身體曲線,顯露無遺。
林岳回來之時,正好瞧見這一幕,他頓了一下,放下木桶,走到床邊,伸出了手。
顧筠余光瞥見他的手,心中愕然,向下一看,看到自己褲子布料也被拉緊,隱隱約約顯出那處輪廓,一股涼意倏然從頭頂撲了下來。
他像條魚,猛地擺動,彎起身來。
“你進來怎么也不出聲?像個鬼似的。”顧筠口不擇,道。
林岳手落了空,目光微暗,他在床邊坐下,居高臨下,看著顧筠。
“你有點奇怪。”
顧筠將臉埋進枕頭里面,吸了一大口枕頭里頭的蕎麥殼味兒,心驚膽戰,道:“哪……哪里奇怪?”
林岳道:“你在抗拒我的接觸。”
原來是這個事情。顧筠還以為是自己性別被對方發現了。顧筠扭動腦袋,面向林岳,小聲說道:“沒有。”
林岳沒有反應。
顧筠扯動身上的衣服,扯得恢復原樣,這才敢坐起來。他緩緩靠近林岳,最后坐到對方身旁,盤起雙腿,道:“夫君,我真的沒有,你進來時,無聲無息,我被你嚇著了。”
林岳聲線沒有起伏,淡淡說道:“是嗎?”
顧筠認真點頭,他偷偷看對方幾眼,見對方依然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樣,握住對方手臂,硬著頭皮,靠近對方。
鼻尖輕輕碰著鼻尖,稍稍偏頭,嘴唇幾乎要碰上對方嘴唇。
林岳按住了他,道:“不必勉強。”
“我不……”
林岳往后退上一些,站起身來。“衣服當票給我。”
顧筠從褲兜里掏出衣服當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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