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昭很是不服,覺著定是因為自己剛才說的那趣事顯不出自己“聰明”,
覺得是自己把自己說得“傻”了。
可景昭一時也不知道怎么“扭轉”自己的形象,
只心中憋了一口氣,反駁道:“哼!你憑什么這么說我!我才不是……不是……明明師尊都一直夸我聰穎來著!”
景昭想:自己腦子明明就很好!
比如師尊曾經給自己講過很多超出此處世界之外、超出常人理解之外的、圍繞著他倆之間的纏情故事-->>,自己都很好地聽懂了、理解了的!
——那些精彩絕倫的世界里發生的一切,若是換了旁人來聽,指不定要震驚多久呢!
且師尊總夸自己很乖很厲害很可愛……
總之,自己就是全是優點,
才不是旁人所說的什么“憨癡”呢!
吼完一句后這么想著,景昭倒又突然沒那么在乎那人說的那句評價了。
且師尊多次吩咐,讓自己不要提及其他世界的事,景昭便也打消了要說出此事,
來證明自己是多么會理解、多有同理心的想法了。
景昭于是很快又突如其來地笑盈盈起來:反正只要師尊喜愛自己,明白自己是怎么樣的,就夠了。
“哼!不和你說了。”景昭傲道。
那俠客自是不解景昭的此番變化,但念著景昭到底“腦子不好”,又或是看著景昭的那張臉,便也沒多想。
他也不敢多想——
山門已到,遠遠的,那劍客就看見一個明明只著常服,卻看起來異常威嚴的身影。
或許是沒有專門修繕過的緣故,此地宗門中常駐的人數雖不少,規模也大,但進宗的山門卻仍保留著某種原生的簡樸劣拙,像是誰在不知何處撿了幾塊巨石后信手搭建的。
一人高的一塊長石就那么不著調地歪歪插在幾塊散石塊堆鑄的石堆中間,用于表示“這里是宗門入口”這一消息。
長石頂上還零散地纏了幾枝藤蘿以作裝飾,既顯得精心,又很是“敷衍”狀的,像是小孩子扮家家酒,本十分用心卻造出了一種“亂擺亂放”的樣子。
明明是江湖聞名的大宗門,其進宗的山門怎會如此……哦!那俠客晃眼瞥間身旁的景昭,想著景昭剛才那“喜怒不定”的跳躍模樣,又瞬間明白了,這定是出于景昭之手。
景昭的心智總讓人覺得他是個孩子,那會擺弄出這樣另類且童稚的山門也屬正常。
想通后,那俠客又重新小心翼翼地抬眼看向立于那粗陋山門旁的那位氣場卓絕的高人,心中更是感慨:……但就這么大剌剌地容許著景昭這樣瞎搞的這位“師尊”,確也是太過偏愛寵溺他了些。
那人此時正靜靜地站在山門旁,明明看不清臉,卻讓人相信,他定是正滿心滿眼地只望著景昭。
其周身還盈著一種只要是修真之人都難以忽視的、莫名想要臣服于其的無上威嚴,以及近乎和整座靈山融為一體的、讓人無法估量的絕對力量。
俠客心道:這位傳聞中的歲瀾宗師倒是真有非凡氣度,不枉自己跋山涉水千里奔赴追尋至此。
不過……除去其力量和氣度外,這位歲瀾宗師也真是……俠客看著他此時正溫柔地迎著景昭一同遠去、全程沒有看任何人、也絲毫不在意其他任何人的情癡模樣,又是一個沒忍住,口中蹦出了一個本不該在這個世界為人熟知的詞:
“……舔狗。”
*
另一邊,歲瀾牽著景昭遠離了隨行的眾人,正扶其坐上他用真氣驅使著向前進的一架馬車。
其實歲瀾本是可以直接攜景昭翩飛到山上二人共用的住所的,但是景昭喜歡這樣慢悠悠地上山、賞山景,喜歡這樣沿著山路回家時和自己嘰嘰喳喳地分享這一天的見聞的感覺,更喜歡自己守著山門“接”他,所以歲瀾便也都順著景昭的意思了。
不過歲瀾也同樣為景昭考慮了個周全。
景昭雖總在路途中說要和他散步同行、纏著他要和他多待些,但次次也都是走到快一半就癟嘴叫累、惹得他不得不為其變出座駕舒舒服服回家的。
歲瀾全然無法,只能寵著他這唯一的小徒。
他唯一的景昭。
所以他便也習慣了每次來接景昭時,都提前備好車轎,待景昭撒著嬌說“師尊我走不動了”的時候,再驅車載其上山。
景昭每次都會因他的周到而驚喜,他便也每次都因為景昭的歡愉而舒心。
此刻,上了車后的景昭卻不似往常般慵懶也乖巧地貼著自己,也沒有對他甜甜地回上一句“還是師尊對我最好”。
“師尊……”景昭只是叫他。
歲瀾揚眉,撫了撫景昭的額發:“怎么了?”
景昭倚在他的肩頭,目光跳掠過車窗外不斷向后馳去的綠,眉間噙著不解,問了他一個出乎意料的問題:“師尊……‘舔狗’是什么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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