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在那些普通人或是邊緣異能者心里,已經將斯巽“以訛傳訛”地傳成了隨意操控、壓榨人的超級魔物、神秘boss,但是另一波人卻在斯巽的庇護下,至少確實能稍稍喘一口氣。
哪怕有關那些控制或是“洗腦”的傳聞,其實并不完全算是謠,可是從那些當事人的供述中,他們至少能夠活得稍稍輕松些、快活些,能夠有時間整合各種資源、獲得在末日里難得的修養生息的時間……
景昭在睡夢中和自己“辯論”、糾結了很久,最后景昭莫名又想到:斯巽這個人肯定是有些什么吧?
……怎么自己總想著從他的角度去想,總不自覺地嘗試為他辯解,甚至……自己竟也有些真心覺得斯巽說得對,好像自己有時確實在“恃寵而驕”地將斯巽當狗,對他召之即來揮之而去的……
*
一夜跌跌宕宕又迷迷離離的幻夢浮沉下,景昭第二天起床時腦子都還是痛的。
按照昨日的約定,那群白甲盔兵要幫景昭也找一套白盔甲“制服”,好讓景昭能夠在第二日的外出行進中能夠被保護起來,不受那些輻射怪的威脅。
景昭一醒來就往那離安全區大門方向不遠的物資后勤部趕。
但從走近同樣在后勤部門周邊穿著盔甲的那群昨日還先是遲鈍、后是和善的白甲盔兵開始,景昭就感受到了一種異樣的氛圍感。
最開始是他們有意無意地朝自己這邊投來的目光——
景昭此時正站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里,接過亞燭遞給他的那套盔甲,一板一眼地穿著。
按道理,在這群同樣在換著這套白甲的盔兵群中,景昭本該是沒有什么值得特別注意的,但偏每次景昭偶然抬眼朝別處掃著,總能撞見有人從盯著景昭的方向飛快地收回目光。
景昭不解,便轉頭只專心研究手中的這套盔甲的穿法。
然后是這群人不知何時的愈發貼近——
景昭平日其實很是鈍感的,但是好不容易將那身白甲穿好,正準備最后調試頭盔、自己往頭上戴時,景昭卻被從身側經過的人輕輕擦身撞了一下。
接二連三地,在景昭錯身避開朝自己撞上的、第不知多少個看起來像是故意的、且被景昭讓開后仍“大睜”著一雙迫切的眼在景昭自己身上上下逡巡游弋著的人后,景昭也不得不承認,這群人此時的行為、以及看向自己的眼神極為不正常了。
他們此時個個都已不知何時挪到了離景昭更近的位置,朝景昭這邊投來一種……纏綿的、覬覦的、閃著某種讓人心中不妙地咚咚跳的奇異光彩的“凝視”。
以及最后的,他們似有若無的突破距離感的“親昵”——
景昭已經在他們的這種“逼近”下,本能地縮著肩膀,只想趕緊穿戴好全身的裝扮,好離開這個因為眾人朝這邊聚集著而越發“逼仄”的小角落了。
但是,卻偏仍避不開他們刻意的貼近。
有人借著拿取腰帶的機會,伸手以別扭的姿勢越過景昭,朝景昭身側的桌子上摸索著,手臂時不時和景昭的臂膀磨蹭擦過。
有人此刻幾乎就站在景昭的正前方,拿著他自己的頭盔朝景昭抱在身前的頭盔抵著,手指似是流連般地在景昭握著頭盔邊緣的指尖上掠過。
更有甚者,呼吸粗重著朝景昭的方向俯身,已經穿好的堅硬盔甲和內里的軟質緊身衣在他們那硬邦邦的動作中,發出“撲簌簌”又“玎珰珰”的褶皺相互摩擦著、硬片相互擠壓著的聲響……
在有人要再近一步,幾乎就要將腳尖踱著插到景昭的兩只腳中間的間隙前,景昭終是忍無可忍,在自己的頭盔下凝出了好幾顆氣爆小球,猛地朝四面八方朝自己“逼近”著的人群散發去。
“砰——”圍在景昭最眼前的一圈白甲盔兵被景昭向四周炸開的氣爆擊飛出去,落到幾米外的地方。
但景昭將他們爆破轟開一個短暫的缺口后,其后的更多白甲盔兵卻仍“前赴后繼”地繼續涌著。
景昭無法,連忙趁此空當將組成完整的這套盔甲的最后的一部分的頭盔帶上,然后再次在手心凝著更多氣爆。
“砰——砰——砰——”景昭從那角落一邊朝眾人發著自己的爆破異能,一邊往人群的反方向“突圍”著。
好在那群人看上去確實沒有想要“傷害”景昭-->>的意圖,他們似乎只是想要離景昭更近一些,能摸摸景昭的手,貼貼景昭的肩就好,所以景昭此時往外跑的也不算那么艱難。
景昭這么一路邊轟邊躲地出了那小小的后勤部房間。
“斯!巽!”景昭一邊轟著,一邊“心知肚明”地在腦中喊著這肯定該為此時此刻的怪異情形負責的人。
卻意外地聽到了斯巽似是如夢初醒的聲音:“……嗯?怎么了,老婆?”
聽起來,斯巽似乎是被自己這盛怒的呼喚直接從熟睡中叫醒的。
但景昭生怕這副聲音也是斯巽“不知悔改”的哄弄,便仍憋著怒意道:“你還好意思問?你自己看看?”
那群似是仍在發癲發癡著想要往景昭身上貼的白甲盔兵們追出了門,仍繼續緊跟著景昭跑著。
“額……”斯巽像是終于覺察了解了景昭這邊到底發生了什么,他聲音都不知是心虛還是同樣生氣地抖著,“我……老婆,不是……我不知道,不是我……不,很可能就是我的影響,但……老婆,對不起……”
支支吾吾好幾回,斯巽才小心翼翼地提議道:“老婆……要不我控制他們停下來?”
“真和你沒關系?”景昭此時躲過一個從身前撲上來熊抱他的白甲盔兵,半信半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