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這樣一穿進來就直面這類末日的又是狂風飛沙又是嚴寒的極端天氣,
景昭還是頭一回。
景昭不禁再次懷疑局里的那位葉cc是想要害自己。
景昭趕忙往背風的角落里蜷了一些,
這才又發現,自己現在正穿著一件和當下這個狂雜污糟的環境絕不相符的精致長袍。
——絲綢質地的制服長衫妥帖地裹著景昭的長身,外罩著一層半透明米白色的紗質罩袍,腰間,甚至還封了一條瑩潤珍珠色的長串珠收腰。
景昭總看這一身眼熟。
好,景昭想起來了,
這是他在當初那個愛豆小世界里曾試過的一身末日廢土概念的mv服裝。
景昭想著臨進這個小世界前他專門問過老查的:“穿進這個小世界時他的衣服怎么辦?”
老查當時說什么?“從任務艙穿進小世界時,服飾會根據小世界的具體情況自動替換成合適的款式的?”
好哇,景昭扶了扶頭頂甚至是和這套服飾自成一整套的銀質荊棘冠冕,額角的那沉重緊箍感正是來源于此,
陰陽怪氣想著:
拿愛豆拍mv的概念服裝當自己進入末日廢土世界的默認“正裝”,這倒真是“合適”,從任務艙穿進小世界的這所謂穿越機制真是“神奇”,真是“物盡其用”呢。
景昭此刻不禁也更加連帶著懷疑局里的老上司查爾斯也對自己沒盡夠心。
但抱怨無用,景昭將頭頂的王冠三兩下取下捏在手中,這才開始認真地環視著風沙之下的,自己此時所處的環境。
這里似乎是某處經輻射或是爆破摧毀后,又長久風化而導致形成的破敗墻根。
景昭此時正倚在墻角,左側是半人高的一處被毀得塌了半扇的矮墻,偶有稍完整的墻沿上部,是原本應該安著窗戶、但此時窗玻璃早不知被毀到哪里的窗臺底檐。
右邊,是不知是本就鑲著一層厚且灰濁的毛玻璃、還是被風沙吹成這副腌臜模樣的,一扇已經完全不透明的厚玻璃門。
景昭此時已經逐漸適應了眼前裹著沙流的狂風。
他瞇著眼,朝腳的方向看去,離自己腳底不遠處,似乎就是同樣被侵蝕嚴重的、已裸露出鋼筋泥骨的坑洼地面。
景昭將兜帽的側邊充作面罩,扶著身側的墻壁磚石勉強站起身。
他先試了試那扇看上去就很不祥的厚門,是往里推的,但似乎是被內里的什么絆住了一般,根本打不開。
景昭又扶著墻根,小步地往腳邊的那坑洼地面處探了探。
可在這兒被凍得太久了,猛站起來,景昭的腳僵冷地有些不聽使喚。
他一瘸一拐間將本就斑駁坑洼的地面似是又踢出了一塊凹陷,一大塊混凝土磚石在景昭腳底不遠處陷落。
“哐嗒哐——轟——”卻只有磚泥塊從此段地面塌陷下掉的聲音,良久也聽不見掉到更下的,真正“落地”的聲響。
景昭心中不安,又扒著側邊殘破窗緣往外看了幾眼,這才看出,原來這處墻根周圍根本不是所謂“地面”,而是兩棟十幾層的高樓外壁外、連接著的僅約兩米寬、十幾米長的空中廊橋的“遺跡”。
廊橋的中段坑洼不平,岌岌可危著,間或有鋼筋裸漏,幾乎等同于已經斷裂了。
相當于景昭現在正倚靠于這一短截的、側邊已經塌得差不多了、下邊也似要隨時繼續陷落的,鋼筋“懸崖”邊。
再往外幾步或就要從高空墜落。
隨時要將人吹僵的肆虐狂風下,景昭如今能活動的范圍,只有不到兩米見方的這一小處、伸在高樓外壁的小小墻根狹角。
而唯一的出口,只有身側朝向建筑內方向的、那扇緊閉的門。
景昭趕緊重新貼緊門那邊的墻壁站著,暖了暖手,一邊握著門把兒再次嘗試開門,一邊忍不住在腦內后臺詰問:自己到底為何會“淪落”到如此“絕境”?
說好的“監管系統”呢?說好的“隨時和自己同步任務”呢?說好的“盡量幫助自己”呢?
葉cc和查爾斯這樣不確認清楚這混沌小世界的安全性就火急火燎地將自己送進來的行為,不違反局里的各項條例嗎?不算是“玩忽職守”甚至“草菅人命”嗎!
景昭:……你們這群臭領導真的對我這個普通員工很壞。
但罵完也只有靠自己。
景昭朝那-->>厚玻璃錘了兩下,手還僵得不能完全自如活動,使不上勁兒,砸不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