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景昭被顧麓祁撲得往門里退了半步,順手將門關上后問他。
看顧麓祁還能找回家門口,景昭推斷他應也不是完全喪失了溝通能力的樣子,便還是嘗試先和他交流看看。
“……沒什么,就是想你了……”顧麓祁的聲音嗡嗡地從景昭的腦后傳來,這話仍是嘟嘟囔囔的,顧麓祁的手此時也極其珍重地在景昭的背后伴著他的話語輕輕撫著。
因為關上了門,且顧麓祁更深地擁著景昭,那醉人的混著莫名香味的酒氣便也更濃地裹了景昭滿身。
景昭的腦袋更沉了。
“你醉了?是喝了多少啊?”幾番考量后,景昭小心地開口詢問,推斷著顧麓祁的狀態。
“嗯……不知道。”顧麓祁的頭埋到景昭的肩上便不愿意挪開,一直黏黏乎乎地往景昭身上貼著,也不知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景昭越發擔心了:“你怎么現在就回來了?酒宴怎么辦?”
按理說,至少作為顧家話事人的顧麓祁肯定是要全程參宴的,他怎么能就這么回來了呢?
景昭抽出手,想要給或許能解決當下他的疑問的,唯一的明白人喬柚木發消息問問情況。
顧麓祁卻在醉意中仍準確地擋下了景昭的手機:“不準找別人!”
他的唇從景昭的脖頸處蹭過,委委屈屈地抬眼看著景昭的臉,埋怨道:
“……不準……”
“……”景昭看他的狀態,別無他法,只能將他引到沙發上半躺半坐下,“好好好,我不找……”
景昭的腦子此時也不知是因為酒氣熏染而愈發昏昏,還是也被顧麓祁這沒頭沒尾的醉態傳染了,他繼續無意義地問著:“可那酒宴……”
兩人此時正一同面對面地擁抱著窩在沙發里,顧麓祁聽到景昭再次追問酒宴的事,突然再鬧起酒醉來:“你為什么不來看我?”
“啊?什么?”景昭疑惑。
“……我這幾天在公司忙工作,你為什么從來不關心我,不來看我?”
顧麓祁盯著景昭的眼神也暈暈,可話卻篤定。
他接著道:“我說有酒宴的時候,你明知道顧麓鄲和喬柚木會結伴一起參加,為什么不問問我有沒有伴?”
“……為什么不提一提要陪我一起去呢?”
“……你不是,也喜歡我的嗎?”
景昭很是恍惚地再次意外道:“啊?”
景昭:顧麓祁竟會期待自己去他工作的地方看他嗎?竟會期待自己主動提出要陪他出席商業場合嗎?
景昭現在反而更像是醉酒的人,頭腦轉不過來了:顧麓祁,他竟然會在意、期待并索取自己的愛嗎?
可他不是一個毫無自我意識的“假”人嗎?
他怎么會,“想要”自己的愛呢?
景昭望著此刻明顯像是仍醉著的顧麓祁,一時也不知道該怎么回應他這在醉態中顯得過于認真的囈語。
顧麓祁喃喃說完這些心里話后,也長久地捧著景昭的臉,凝視著他。
從一開門見到景昭開始,顧麓祁的手便黏住了般一直緊貼在景昭的脊背到脖頸處,借著酒瘋的由頭,依戀地來回摩挲著。
景昭的身材明明是有一層薄薄的肌肉的、很是勻稱的類型,但顧麓祁每每觸碰撫摸上去,都只覺得景昭渾身上下的皮膚都是柔軟的、溫潤的、細膩的。
也是最為誘人的。
顧麓祁此刻懷抱著景昭,景昭或許是因為被他的話怔住,正呆愣愣的只盯回著他,很是“予取予求”的乖順樣。
景昭的呼吸此刻交纏在他的頸間,景昭的腿疊放在他的身上,景昭白皙清透的脖頸就在他的小臂內側貼摩著,時刻誘引著他將唇齒覆上,更深切地“品味”。
顧麓祁能感受到,景昭從剛開門時對自己難得醉態的“應接不暇”般的錯愕,已逐漸融化為一種微妙的、對自己的“應許”,和更加親密的“合奏”。
他是感動于自己的執著和喜愛了嗎?顧麓祁好想、好想,就這么直接永遠纏上去,讓景昭真的和自己融為一體,永不分離。
可顧麓祁不能。
越是懷抱著被自己剛才那番詞不達意、話不成句的告白熏到怔然的景昭,顧麓祁越能從心中生發出一種珍視。
和膽怯。
他明白,不管是從前他是謝墨回的時候,還是現在,景昭就算屢屢容許著自己的靠近,但景昭心中永遠是有一-->>種獨特的衡量和節奏在的。
自己絕不能真的越線。
如果今天他真的趁景昭這被自己的也不知是酒氣還是愛語“溺”住的時刻,再進一步推求景昭些什么,景昭定會更加加劇日后離開自己的決心的。
顧麓祁和景昭對望了良久,最終還是沒有強求一個答案。
他能感受到景昭似是也被酒意影響的,隱隱發熱的耳朵的溫度,顧麓祁最終還是先移開目光,繳械投降般朝景昭的耳廓噙吻上去,用自己的嘴唇和景昭的耳后脈搏短暫共振。
這便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