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霍楓想殺了蕭涪。

他怎么可以這么折磨她？

霍楓直接從火堆里踏進去，把濕潤的衣服撕開給她。他用發抖的、因為燒傷起了水泡的手替她捂住口鼻，再接著徒手去拽綁縛她的繩子，用盡全力，繩子卻安然無恙。

繩子磨破了他手上起的泡，劇痛難忍，霍楓像是感受不到。他只能繼續嘗試。

幾番動作，讓趙若雪意識有片刻蘇醒，她的眼睛看不清楚了，朦朧中她好像看見了霍楓，好像聽見了他的哭泣。

“霍楓，快走吧。”她說。

眼前的人置若罔聞，依舊在做著努力。他生拉硬拽，皮肉之軀被他當成了沒有痛感的工具。

趙若雪道：“對不起，讓你當了承受痛苦的那個。這輩子，讓你痛苦太多次了，真對不起。霍楓，來不及了，我們不能都葬身這里。你要回去，回去管，咱們。”

咱們閨女。

最后兩個字，她已經脫力到說不出來了。

趙若雪的世界里，一片灰暗，遠處一盞幽暗的燈，照耀著她。

她看到一對男女，女生站在樓頂高處，男生不斷懇求。趙若雪心揪起來，忽然女人把腳收了回去。下一秒，她出現在男人面前。她撫摸著男人的臉，溫柔的說：“霍楓，你別哭，我不跳了。”

男人蜷縮在她懷里，縮成很小一只，肉眼可見的脆弱跟害怕，兩人緊緊相擁。

趙若雪站在一旁，忍不住微笑，眼底卻有一滴淚在不經意間滑落。

如果當初，她也像這樣，他們的結局會不會不一樣。

霍楓，是我把一切搞砸了。他們說，人生當中的任何一件小事，都能改變一個結局，造成人生的蝴蝶效應。是我主導得不好，在愛情里，我是一個心狠的失敗者。

加諸在你身上的事，說起來，因果都是我。我也曾經很后悔過，我分明見證過你最虔誠的時候，我沒有珍惜，后來才導致你的感情充滿了惶恐敏感跟猜忌。

我看你一次次的希望有人能將你從坑底帶出去，我希望你成功。可是，我也沒有想到你會陷得那么深，你困于泥潭之中，我無能為力。

更遺憾的是，你在泥潭里，我主動一點，你居然會樂于待在其中，危險的沼澤，只要我在，你并不害怕，當我意識到這點時，我很驚訝。

“我怎么會不愛你呢。”

趙若雪想，但她知道，這只是她在昏迷中的意識，霍楓永遠也聽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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