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大概只是烏合之眾,偏又沾了賀翊,收剿他們是個難度不大、名聲卻極好的差事,要不是文儉要養寇自重恐怕真輪不到秦維勉呢。
賀云津要趕在秦維勉派兵之前弄清楚情況,最好就是趁夜色到那地方去看看。
他不能在人間使用仙術,但是卻可以回到天上,再從天上找好方位直接降臨。想到這里,賀云津就辭了秦維勉,獨自回房。
不料孫宜群居然在等他。
“老將軍……找我?”
“賀將軍,”孫宜群沖他致意,“恕老夫多事了。方才聽賀將軍所,似乎對朔州舊事頗為熟悉?”
“畢竟是末將的家鄉,自然有所聽聞。”
孫宜群點點頭。
“我看賀將軍面容極為年輕,不知是哪年生人?”
賀云津下凡后給自己偽造了身份文書,寫作“治平二十年生人”,此時便如此相告。孫宜群笑道:
“當真是年少有為呀,老夫佩服,佩服……”
賀云津自然是連道“不敢”,孫宜群又問道:
“敢問賀將軍何時離開了朔州?”
這些話賀云津早就編完了,好不容易讓秦維勉不再打探他的經歷,想不到如今引起了孫宜群這老將的興趣。
“末將十幾歲時便逃離朔州了。”
賀云津剛提起些警惕之心,不料孫宜群反倒到此為止,同他閑話了兩句別的就告辭了。賀云津不及多想,打發身邊人都去休息,便連夜到了蘭筏溪。
他本想借天上為一個中轉,到了就走,不料卻被古雨叫住了。
“誒,你回來得正好,我們剛要下去找你呢!”
賀云津回頭一看,古雨從房中飄了出來,拉上他就往里走。
“還有誰在?”
他剛問完,人已經從里面迎出來了,原來是那個叫宴冰的。賀云津記得古雨前陣子好像跟這人鬧別扭了,心想到底是小孩子心性,這么快又和好了。
“你們可是又在一起品茶下棋?我有急事,就不奉陪了……”
“云津仙友,”宴冰朝著他輕輕一揖,“前陣子你托我尋訪這成仙的路徑,在下今日是特來回報的。”
一聽這個,賀云津立馬站住了腳。當時他跟宴冰初見,也沒什么交情,不過是隨口一問,并不當真等著宴冰的消息,沒想到此人倒是老實熱誠,果然去幫他打聽了。
賀云津立刻將旁的事情都放下,進屋還未坐定了便問道:
“仙友可是有什么消息?”
“是啊,經我多方打探——”宴冰不緊不慢地喝了幾口茶,“你們可知,那司籍可真是個難見的人物啊!我幾經波折啊,這才跟他拉上關系。”
賀云津想,天上的規矩大抵應該跟人間一樣,這話的意思是想跟他要些回報了,但都是成了仙的人,宴冰會想要什么他著實猜不到。正在窘迫之時,古雨倒先開口了:
“你快休要謙虛,誰不知道你最是個好性子的?交游又廣,又會談笑,這天上哪有你進不去的門!”
宴冰聞微微一笑,頗為受用。
“仙友如此費心,我必重重相謝。今后若有用得到在下的地方,只管開口。”
宴冰搖搖頭,并不以為意。
“那日我跟司籍說起,他告訴我凡人要想成仙,只有這么幾個路子。第一呢,自然是修煉,就如云津賢弟和我,都是修仙多年才得的正果。”
賀云津心想,秦維勉自然是不可能修仙的。
“第二呢?”
“第二就是要有慧根,如同古雨仙友,自打降生就帶著仙緣,自然費不了什么功夫。”
天生之事就難說了,賀云津估計秦維勉沒有這個仙緣,畢竟要不是他求來蓮花,秦維勉現在怕是已經又輪回幾世了。
“可還有別的?”
“別的,那可就太難啦!”
宴冰故作玄虛,細細品茶,不肯明,賀云津忍不住,還是催促起來。
“這第三吶,司籍仙友也未曾明,但我想古雨仙友是知道的。”
賀云津又著急地看看古雨,之間古雨皺眉思量了片刻,而后恍然大悟:
“他是說,如同那誰——”
宴冰連忙止住他,不讓他往下說。
“到底是什么意思,好歹讓我知道!”
宴冰但笑不語,還是古雨好心給賀云津解釋:
“第三便是叫上神看上,那時不管你是誰,只要上神手指頭點點,便能立刻羽化登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