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殿下的話,‘云菩薩’即是白巾反賊云舸。造反之前,由于醫術高超,他被朔州人稱為‘云菩薩’,死后朔州還有人為他建廟祭祀,逐漸也波及到橫州。不過大家去祭拜,都是圖個健康平安罷了。”
“原來如此,”秦維勉點點頭,帶些笑意,讓眾人安心,“姜老想必在朔州時聽過云大夫的傳說咯?”
那姜五郎根本沒聽懂方才別人的點撥,見秦維勉問及此處,十分喜氣地答道:
“老兒我親眼見過云菩薩哩!那會兒老兒我還是個小兒,云菩薩救了我的命呢!那云菩薩跟殿下長得是真像啊!一看就不是凡人,好像是跟那廟里畫里走出來的一樣!”
賀云津晚上一直在刺史府里等著,雖然聽不見堂中的談話,但里面時不時傳來陣陣歡笑,顯然宴席不會很快結束。
他無奈,只好暫時回房待著,心中愈發焦急起來。要是秦維勉喝多了酒,今夜恐怕又談不成了。
第102章
會哄
秦維勉確實多喝了些酒。一來是跟這些耆老聊天頗長了些見聞,二來他心情不佳,一杯接一杯就這么下肚了。
送走了賓客,秦維勉回身沖人說道:
“不管誰來,就說我醉了在休息,除非要緊事否則明日再說。”
下人唯唯答應了,秦維勉回房匆匆洗漱了一番。他昨天夜里就幾乎沒有合眼,今天又忙了一整日,早已困倦不堪,要不是聽那些老者說話有意思他早想休息了。
他方才聽那姜五郎回憶了小時候病重遇到云大夫的故事,老人家記性雖不好,講起故事來倒會渲染,直把云舸說得如同神仙下凡一般。秦維勉想到這里,又憶起賀云津每每提到云舸時也是不吝溢美之詞,連眼神都充滿了柔情。
想到賀云津他便感覺煩躁,今天那人也不知怎么回事,幾次談失當,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了自己的偏愛所以自鳴得意了。
如果賀云津真是這種人,那就是他瞎了眼。
秦維勉被人侍候著更了衣,把沉重的身體撂在榻上,告訴自己不要再想昨天夜里的事。
他閉上眼,強迫自己去想一些令人輕松舒適的事情,比如他王府中的書房,比如京郊春天時的花紅柳綠,或是在江邊時耳畔拂過的江風。
“殿下……”
聽見動靜,秦維勉嚇了一跳,睜開眼一看,果然是賀云津。
那人站在他榻旁,用手擋開簾幔,一臉的謹小慎微,仿佛連氣也不敢吐。
秦維勉冷臉問道:
“怎么,又回到夜半突訪的時候了?”
“殿下避而不見,我只能出此下策了。殿下——”
秦維勉酒勁上來愈發困倦,打不起精神同賀云津周旋,他從賀云津手上搶過簾子放下,不耐煩道:
“濟之不用怕我懲罰你,本王還沒那么小心眼。你既然不愿意,以后我也不會再提起。”
“我愿意!”賀云津又撥開了帳幔,“我只是……殿下,我只是一時還沒準備好,你給我些時間,我……”
賀云津說著,竟索性在秦維勉榻上坐了下來,把自己也擋在了簾子以內。秦維勉也是習慣他舉止無當了,此刻見了連話也懶得說,倒是看出賀云津一兩句打發不了了,秦維勉只好懶懶地坐了起來。
賀云津的話他才不信。這有什么好準備的,就是那方面不行也沒關系,反正賀云津也用不上。再說就是一時間措手不及,現在總也該準備好了。
如果真有心辯白,賀云津現在只需自薦枕席便足以證明一切,還靠嘴說?
秦維勉深吸一口氣。
“濟之不用放在心上,我也不過是一時興起罷了,過后就忘了。”
“那怎么行!”
賀云津是真的著急了,一時興起他沒抓住機會,以后再想遇上這種興致可難了。回想一下,定是因為那夜從橫州逃命時的相依和最近持續的疲勞與危險搖動了秦維勉的意志。加上奪回橫州大喜,謝質又久不在跟前……
這樣的機會是千載難逢,他努力了這么長時間,就碰上這么一次興起,以后可去哪碰呢。
賀云津一臉委屈,給秦維勉看得莫名其妙,賀云津放緩語氣又道:
“殿下可不能這樣捉弄我。”
秦維勉冷笑一聲:你還撒上嬌了。
“濟之行不一。子曰‘聽其而觀其行’,我還是寧可信濟之之行了。”
“殿下真覺得我行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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