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恐太張揚了些。”
“那弓既是天子所贈,殿下何不將此歸功于天子?就將虎皮剝下,一同送達丹闕。”
秦維勉喜道:“是該如此!我這就讓希文草擬表奏!”
“稍等!”
賀云津按住了秦維勉的膝蓋,秦維勉這才留意到方才賀云津都是半跪于地跟他講話的。
“二殿下可答應了要允我一事呢。”
這一跪并非是那日的臣服之狀,反倒更像一種親近之舉。賀云津抬頭看他,像極了一頭溫馴的狻猊,絲絲碎發都清晰可見。
秦維勉心中立時鼓噪起來,后悔當初答應得太大意。這賀云津什么心思他早就知道了,如今若要什么不本分的東西,他給是不給?
“你——想要什么?”
賀云津一笑,便有多少溫情浮現。秦維勉不自覺地咽了咽喉嚨,等著那個答案。
“我要向殿下討一塊手牌。”
“手牌?”
秦維勉不解,難不成賀云津還惦著進不去他府門的事呢?
“是。這手牌也不須用名貴玉石,或銅或鐵,只要他堅固就好。那牌上要有在下的名字,還要寫明是殿下所贈,最重要的是要有四個大字。”
“什么字?”
“‘有用之人’。”
“這是何意?”秦維勉暗道,賀云津之用如此之大,難道還有人懷疑不成?還要借此以抬身價?
“沒什么,只是要讓人知道,我的用處乃是殿下首肯。”
賀云津揚起下巴,眸光晶亮,一臉藏不住的驕傲。
秦維勉連忙將他請起:“我授了濟之官職,難道不足證明,還須一塊牌子?”
“殿下答應的,怎么如今要反悔?”
“好好,我依你就是,明日便送信到城中請匠人打造。”
“多謝殿下!”
賀云津心想,有了此物今后便能證他并非密成一流了。他下凡來是有私意,但豈是那日秦維勉所說的薄情之人?
他不要一時之歡,不要一廂情愿。他要兩情相悅,兩心如一。
他要同上輩子一樣,與這人攜手進退。在達成之前,他唯愿做一個有用之人,證明他用心至堅至誠。
至于秦維勉說的另一點……賀云津一時還想不明白,但既是轉世,怎么就不是同一人呢?
“二殿下,那日所說親兵一事——”
聽了賀云津的話,秦維勉已知他意,笑道:“我也想抓緊專門訓練一支精兵,嚴明軍法,勤加習練,多與裝備,想來日后必有大用啊。”
謝質不解,看他倆說話,總覺得這二人早已拿定了主意,但謝質不知,只是看他二人對視而笑。秦維勉為他解釋道:
“希文,那日校練和狩獵你也見了,諸將多是只聽楊將軍的號令,我想,若想在軍中立足,非有自己的親兵不可。”
謝質連忙答道:
“二殿下的意思我自然知道。只是該如何挑選士兵和將領呢?”
秦維勉道:“為求穩妥,還是我們自行招兵為佳。正好最近山戎常往相洲關劫掠,我意就以此為名,上表父皇,招募新兵以抗山戎。”
“好是好,只是如何讓天子允準?”
秦維勉心知其意,正要說話,賀云津先說道:
“希文勿慮,我已將練兵所用之章程草擬了出來。”
這又有什么相干?謝質詰道:
“天子尚未準允,賀校尉真是未雨綢繆了。”
聽出他話里譏諷之意,秦維勉道:
“希文,你看看濟之的練兵章程,這是我讓他連夜趕出來的。希文摘取幾點緊要的,寫進奏章里,我要向父皇申明我將如何練兵,想來父皇見了該會允準的。”
謝質明白了,兒子有雄心有宏圖,做父親的豈有不同意的。他還明白了一點,他的二殿下早已暗中和這個賀云津商量好了,今天只是來告訴他的。
“好,我這就草擬奏章。”
賀云津將一卷書冊遞出去,說道:“我知道希文是書家圣手,深習家學,一手好字名動士林。只是我的字卻丑,希文可別見笑。”
“不敢不敢。濟之之能未必在此啊,你能在誦經燒香之余練成這樣的功夫,已經十分難得啦。”
見他二人面似恭維恭維,實則不睦,秦維勉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