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殿下都聽了什么流?”
秦維勉不好上來就問賀云津是不是要給劉家當女婿,便兜了個圈子。
“我怎么聽說,那歹人待劉小姐還不錯?”
“那人名叫李密成,將小姐圈禁在京外一座莊園之內,我去之時,確曾見小姐衣食用度都算上乘,還有兩個丫鬟伺候。然而小姐原本是侯門千金,無端被人擄走強占,豈是這些外物可以彌補的。”
秦維勉這會兒也對這故事好奇起來。
“此話不假。劉小姐這么多年音信全無,想必那李密成拘禁頗嚴啊。”
“正是。李密成從來不讓小姐出門一步,院墻高筑,連小姐在院內登高取物也不讓。平時無事之時倒還笑臉相向,可小姐一旦觸怒了他,便是一頓打罵。”
“這些事……可是劉小姐告訴你的?”
賀云津并不覺得有什么,只是點了點頭,接著說道:
“不錯,我雇了輛馬車送小姐回京,讓那兩個丫鬟跟著照顧小姐,路上休息之時,小姐常常對我講起李密成的惡行,無一日不流淚。”
賀云津說得欷歔,話中盡是憐憫之意。秦維勉聽賀云津如此安排,反倒為自己之前的猜疑感到慚愧,這賀云津雖然有時失禮,但在大節上還是小心在意的。
“我聽說,劉小姐和那歹人生養了孩子?不知道是真是假,并未見回到劉府。”
“此是實情。”
賀云津說完一時頓住了。那日他打探好情況,先上天請了司刑使同來,司刑使用法器設下結界,以免他們動手被凡人看到。
賀云津也在結界之中,等他們戰勝出了結界,那男孩已被司刑使的手下結果了性命。
“此是孽種,留他不得。”
司刑使說得斬釘截鐵。賀云津想起那日他見這男孩坐在小姐懷里識字,也是個懂事可愛的小子,心中不禁悵然。
然而賀云津卻知道,司刑使做得對。后來他和司刑使上天交差,又下凡接上小姐,那小姐聽聞李密成已死,立時便問她的孩兒哪里去了。
賀云津想了想。
“李密成逃跑時將那男孩抱在馬上,不幸跌下去摔死了。”
這話劉家小姐聽了只是哭了一陣,秦維勉卻將信將疑。他問道:
“濟之說的可是實話?”
秦維勉是聰明人,沒那么好騙。賀云津見狀似笑非笑,反問道:
“不然殿下以為如何?”
這孩子留著,便是劉小姐遭人強占的證據,劉家面上可不好看,再說劉小姐也未必對這孽種有情。秦維勉并不關心是誰動手斬草除根,換了他去也未必不如此做。
“我只是想,那李密成一個強人,難道有如此本事,在濟之面前竟還能上馬逃竄?”
賀云津聽了便笑,秦維勉記著自己的本意,忙問道:
“對了,那小姐如今返回家中,不知道今后有何打算,濟之可聽劉將軍說起?”
“劉將軍確實贈我不少金銀綢緞等物,又設宴款待,但我于劉將軍也不過一個陌生之人,哪里就會以這些事情相告了。”
秦維勉聽后心中稍安,答道:“看來濟之與劉將軍還未相熟啊。”
賀云津方才一直想著秦維勉說密成的話,心中不寧,此時才反應過來秦維勉是什么意思。
他們初到軍中,沒有根基,反倒劉積深是沙場宿將,或許能對他們有些助益,秦維勉問這話,一定是想讓他去跟劉積深套套關系。
賀云津立刻說道:
“我與劉將軍雖不相熟,但既是二殿下說起,我多與劉府來往便是。
秦維勉一怔:
“我說什么了?”
“二殿下難道不是想讓我多跟劉將軍走動,看看他對軍中之事有何見解嗎?”賀云津笑道,“不然殿下原是何意?”
原是何意?秦維勉思忖起來。他本來只是想知道賀云津跟劉府到底是什么關系,卻未來得及想明白他希望是什么關系。
“朝中勢力盤根錯節,你與各方均無牽扯,這是濟之的優勢,依我看,濟之還是謹慎行事,以免卷入黨派紛爭為好。”
那些利益之爭秦維勉都諳熟,又有謝質幫他出謀劃策。至于賀云津,還是了解得越少越好,忠于他一人就夠了。
賀云津聽了笑得舒快:“多謝殿下愛護。”
笑完了,賀云津看看身旁當風而立的人,試探問道:
“殿下知道那李密成是怎么說的?”
“哦?”
“那李密成說他是天上神仙,與那小姐前世有約,因此今生下凡尋覓,說他們本-->>是兩情相悅,姻緣早定的。”
秦維勉聽了朗聲大笑。
“這李密成是打量你好騙嗎,還是果真是個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