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如何發動這蓮花?”
賀翊轉過頭:“還請賜教。”
“呵,這蓮花倒不稀奇,你要千朵萬朵也有。可-->>這蓮花之用乃是牽引靈湖之氣,注與凡人。這天地懸隔,蓮花離湖片刻便枯,你道它要如何牽引?”
賀翊看著司命。
“要用你半顆元丹,為蓮花培固清氣!”
著急下世的人聞一怔。
司命見狀冷聲道:“為了你好,卻不識好歹!你要摘蓮怎不問我?沒有我的法術,你摘了它去也無濟于事!我還告訴你,蓮花續命只管一次,今后他或病或傷,該死還是要死的!”
賀翊問道:“少了半顆元丹會怎樣?”
“元丹是養清固元之根基,少了它你便只能在天界活動,若是去了人間或是黃泉,離了清氣滋養,便與凡人無異!”
司命滿以為這該嚇退云津仙友了,此時他氣也消了些,想著遞個臺階。
“你們新來的常常如此,放不下俗世情緣。這也難怪。再過些時日便好了,到時怕連自己俗家名姓都忘了。”
他朝賀翊走去,伸手嘆道:“快給我吧,再不栽回靈湖就要枯萎了。”
賀翊將蓮花遞給他,雙手抱拳,沉聲道:
“就請仙友施法吧!”
“……你說什么?”
“有勞仙友施法,用我之元丹,固蓮花之清源。”
司命不可置信地問道:
“我剛說的,你可都聽明白了?”
“聽明白了。”
賀翊說完,從胸中托出元丹,那東西雖比這夜的月亮小,但卻更加金燦耀眼。
司命見狀無奈冷哼。
“我仁至義盡,你執意如此,我就只有尊重了。”
眼見星斗流轉,知道時間已經不早,賀翊只道:
“多謝你了。”
司命從未做過此事,從前雖也有像賀翊這樣的癡人,也都被他三兩語勸下了。他正猶疑著,忽然見一位仙友從遠處馳來。
“云津!”
是古雨這個老家伙。司命認了出來,也知道他跟云津是鄰居,心想或許古雨能勸得住這個呆瓜。
賀翊聽見古雨喊他,回手一揮,設下結界。
司命無。他早從靈湖中看完了賀翊俗世的一生,知道這樣的人必有削金斷玉的心志。既然人家一心如此,他也懶得再勸了。
司命催動金鐲,元丹被飛刀削去一層又一層,彷如金烏乍裂。
金屑落于蓮心,蓮花頓放,片片剔透。綻放得這樣美的蓮花,司命也是第一次見,只覺這東西竟和生命一樣脆弱。他示意賀翊收回元丹,將蓮花小心地納入錦袋,交給面前之人,嘆了口氣。
謝家是名門大族,家中所用有時比皇宮還珍稀些。謝質聽太醫說千年靈芝或許能救秦維勉,立刻親自回家求家主拿了,到了秦維勉府上,切下當中一片,塞進秦維勉口中。
太醫瑟瑟發抖,春夜寒氣仍重,他們上了年歲的雙膝在磚石地上冷得如同刀割。更讓他們害怕的則是太子殿下偏執凌厲的目光,隨時可能一聲令下讓他們全部身首異處,此刻人人都在暗中禱告,祈求謝質帶來的靈芝管用。
賀翊就在這時候現身于秦維勉榻前。
滿屋子焦灼的人立時變得緊張。謝質是認得他的,此刻率先回過神來,高喊侍衛。
“我是來救他的!”
一隊侍衛沖進屋來,將他團團圍住,其中便有那個殺了他兩次的路天雪。
在天上時賀翊并未覺得有太大異樣,可到了人間,立時便感受到了不同。那是一種他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是屬于凡人的遲重和踏實。
他往桌上一看,漏刻已近寅時。
“謝公子!我的本事你該知道!”
“你為何纏著二殿下不放?!我看定是你這妖人設法害了二殿下!”謝質朝太子說道,“太子殿下!二殿下與我前幾日曾多次見過這妖道裝神弄鬼!”
秦維勛聞,揮手令眾人抓捕。
漏刻滴滴,馬上就是寅時了。賀翊在凡間沒了仙術,如果這里面沒有路天雪,他也有本事一戰,可如今就難說了。
何況漏刻雖然不慌不忙,是絕不會為了誰而稍停的。
太子一聲令下,明刀明槍的侍衛向他沖來。
路天雪最是警惕,早就看出這個道長是有些本事的,因此沖在最前。不想卻見賀翊向后一退,直到了秦維勉榻邊,緊接著路天雪就撞上了什么東西。
路天雪被彈得老遠,別的侍衛也是如此。他們抬頭一看,面前的床榻、二殿下和云津道長都不見了,只剩一片灰蒙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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