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不過……顧筠道:“我東西沒有收好。”
“回來我幫你。”
顧筠望向朝懨,輕輕點頭。
兩人帶著人,偷偷摸摸出了東宮。
正如朝懨所說,外面燈會正是熱鬧,各式各樣的燈籠應接不暇,又有無數攤販沿街叫賣。兩人戴了面具,順著人流走動,因怕被人沖散,朝懨拉住了他。
深夜,燈會方才冷清下來,顧筠和朝懨各提一盞蓮花燈,站在橋邊,看著李瀾等人把手頭的東西分發給諸位攤主。
他和朝懨逛燈會時,不知不覺買了一堆小東西,等到準備返回東宮,方才察覺,因著帶回去也沒有多大用處,便讓李瀾等人送給在場攤主。
朝懨看了一會,對顧筠道:“邊境苦寒,去了那里,照顧好自己。”
顧筠道:“好。”
朝懨又道:“我這邊處理完了就派人來接你。”
顧筠點頭。
沉默了一會,朝懨拿過顧筠手中的花燈,同自己手上的一起,放在橋面。隨即,拉著對方到燈火照耀不到的地方,撥開對方額前垂著的碎發,低下了頭,在其眉心,輕輕落下一個吻。
顧筠耳根發燙,抬手摸了摸,四下觀望,見附近無人注意這里,跳到朝懨身上,摟住他的脖頸,壓著聲音,道:“我留在京城陪你?”
朝懨托住顧筠,道:“太危險了,我怕護不住你。”
顧筠咬他鼻尖:“你是不是覺得我是累贅,這次將會拖累你?”
朝懨道:“軟肋,不是累贅。”
顧筠松口,一副被哄好的模樣:“我會想你。”
朝懨笑著應好,單手掌住顧筠的后頸,低頭親來。兩人的身影與黑暗融為一體,看不見彼此,依靠其它四覺,感受對方的存在。兩人熱得不行之時,忽聽不遠處傳來李瀾的聲音。
“郎君,娘子,事情辦好了。”
其他近衛慢一步過來,見此,手忙腳亂地捂他的嘴,把他往后拖去。
李瀾:“?”
顧筠:“……”
朝懨:“……”
朝懨搖了搖頭,把顧筠放了下來,道:“我們回去罷。”顧筠站在地面,渾身溫度都褪了下去,方才應好。
兩人回了東宮,收拾好東西,特別是那些麥種,這才安寢。
次日,天方才亮,顧筠就醒了,他想側頭去看朝懨,那也不行,朝懨從后把他抱得很緊。
顧筠嘆了口氣,默默把玩對方的頭發。
不多時,朝懨醒了,他昨晚想著事情,較晚才睡,故而直至現在才醒,反手握住了顧筠的手,朝懨蹭了蹭他的頭頂,道:“早。”
顧筠本來想要起身,聽到他的話,頓住了,卻不是對方的話有什么不妥,畢竟只有一個字,是對方的聲音不對,很啞。
顧筠往后擠了一下,果然碰到昂首挺胸的存在,他垂下眼,往前躲去,片刻,磨磨蹭蹭,又回去了,聲如蚊蟲。“要不要幫你?”
朝懨道:“不了,你那里還沒好,況且……”話沒說完,挨了一個手肘,顧筠咬牙切齒道:“我不是要跟你白日宣y,你在想什么?”
朝懨吃疼,隨即笑了起來,道:“起來吧,否則將會錯過出發時間。”
“不要算了。”顧筠爬了起來,自去穿衣洗漱。
朝懨哪里是不想要,他是知曉自己一旦觸及,便克制不住
,故而不敢要。他靠在床頭,看著顧筠的身影,許久之后,低低喘息,拿了手帕,擦去穢物,緊接著起身了。
簡單一餐早飯過后,朝懨送走顧筠。
顧筠走時,靜悄悄,未曾驚動他人,為了安全,出了內城過后,顧筠換了一輛馬車。
謅二與周瑋兩人同行,除此之外,還有一隊人馬暗中保護。
今日是個陰天,黑云壓城。
顧筠于搖晃之間,撩開車簾,朝外看去,看不到東宮,周圍建筑正在快速后退,兩側楊柳一片枯敗之意,冷風嗚嗚地朝臉吹來,吹得人的臉像是被刀子刮了一樣。
騎馬走在一側的是謅二,他湊了過來,道:“娘子,別看了,擔心著涼。路途遙遙,若是著涼,趕起路來,那便很難受了。”
顧筠應聲,放下了車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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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廷之內。
飯畢,朝懨去找了淑妃,道:“聽聞阿娘給趙熏訂了一門親事?”
淑妃笑道:“你的消息真夠靈通。”
“都說阿娘給趙熏訂的這門親事極好,乃是書香世家。那郎君才貌雙全,爹娘公道開明。”
淑妃笑道:“正是。”
朝懨道:“不過這都是外人對他們的評價,百聞不如一見。等年過了,且讓趙熏自己去瞧上一瞧?女子嫁人乃是大事,不可馬虎。”
“那得扮成男子才行。”淑妃道,但她并未拒絕朝懨的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