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筠笑了起來,笑了兩聲,見到朝懨陰沉下臉,立刻收斂了,他暗暗道,顧筠,你怎么敢啊,你試探對方底線,過頭了啊!他立刻就要道歉,討好對方,但對方冷冷道:“站好。”
顧筠不敢動了,對方持筆往他鼻尖一點,再往兩邊臉頰上劃了三下。
顧筠:“?”
朝懨俯下了身,臉放在臂彎里面,肩膀抖動。顧筠摸摸自己臉頰,反應過來了,這破太子擱這里整他呢,你個狗玩意。朝懨抬頭,撐著下巴,笑吟吟道:“我都沒生氣,你生什么氣。你照照鏡子,挺好看的。”
顧筠:你看我信你嗎?顧筠踢腳就要踹他坐著的圈椅,正在此刻,外頭傳來一道女聲,“子鈺,聽聞你受傷了,姑姑方弄了兩盒血燕窩,正好給你補補身子。”
幾乎是女聲傳入書房的剎那間,一個小太監進來了。
“含珠長公主和柔嘉郡主來了,說是探望殿下。奴婢們正要通報殿下,她們聽聞殿下在此,直接過來了,奴婢們不敢攔著。”
顧筠看到朝懨表情冷淡下來,他拿了手帕,擦去臉上豬頭,對顧筠道:“你去隔間,等我引著來者離開,再行出來。”
顧筠應下。
朝懨幾步走出書房,迎了出去,笑容很淡,道:“姑姑。”看向一側嬌俏女孩,微微頷首,“表妹。咱們換個地方敘舊,此地招待不周。”
第74章
含珠長公主沒急著應下,先是關切問其身體狀況,得到意料之中的回應,她半是抱怨半是憤懣,道:
“子鈺帶去孟府的人,著實沒用,連你也護不住,依我看來,就該統統拖出去斬了!留著有什么用,特別是那劉提督,區區一個宦官,認不清自己身份,但敢在丞相府挑釁,這也就罷了,竟將你牽連了出去”五馬分尸也不為過!”
朝懨斂了笑意,平靜說道:
“姑姑,這事阿爹已經處理了,便不要再提了,以免惹得阿爹心里不快。我聞聽阿爹今天下午便動身前往了慈寧寺,而后好幾位姐妹、姑姑都去了慈寧寺,以為姑姑您也會去呢,正要派人告知您需要帶上什么東西。”
含珠長公主聞,道:“我去也幫不上忙,去干什么,給陛下添麻煩嗎?”
含珠長公主搖頭笑道,“倒是你,著實令人擔心。婉兒得知此事,一直心驚膽戰,現下見到你沒有大礙,這丫頭怕是要興奮死了。”
柔嘉郡主望著朝懨,柔柔喊道:“太子哥哥
。”
朝懨笑道:“一段時間不見,婉兒表妹似乎長高了不少。”
幾人說著,朝春和殿正殿廳堂走去。
柔嘉郡主道:“太子哥哥不夠注意婉兒,乍然一見,便覺婉兒長高了不少
。”
朝懨道:“這倒也是。我事情繁多,表妹又不常出府,距離我們上次見面,算來已經是好幾個月前了。”
柔嘉郡主因而問道:“太子哥哥你前段時間發生了什么事情?”
她并不相信,前段時間,太子哥哥是病臥在床,以至于不能見外人。太子哥哥絕對是出意外了,這不是直覺產生的結果,而是依據各種異常推斷出來的結果。
話畢,但見太子回首看向了她。
她自背后起了一層寒毛,囁喏道:“我只是隨口問問。太子哥哥知道的,我一向不會說話。”她拿出了自己繡的香囊,“太子哥哥,你瞧瞧這個香囊怎么樣?”
朝懨接過那只香囊,金銀相間的繡紋在陽光底下散發著明亮的光亮。
“猶記初見表妹,還是一個襁褓里面的嬰兒,現下都會繡出這般精美的香囊了,不知京中哪個郎君能夠配得表妹。”
柔嘉郡主靦腆地笑:“太子哥哥,我……”話沒說完,那只香囊落到她的手上,“太子哥哥?”
“拿穩了。”太子收了手,笑容溫和,“表妹這只香囊留著送與心儀郎君,必然極好。”
柔嘉郡主道:“我……”
太子道:“倘若沒有心儀郎君,以后遇上好的郎君,我舍了這臉,充當紅娘,給你們牽線。表妹過得好,我也安心。”
柔嘉郡主攥緊香囊,眼眶慢慢紅了:“太子哥哥,難道我在你眼里只是表妹?”
太子驚詫看她,道:“表妹這是什么意思?”他笑了笑,“雖然聽不懂你在說什么,但我能夠明確告訴你,你一輩子都是我的表妹,我會竭盡所能護著你。”
含珠長公主為了給兩人交談的空間,特意落后幾步,連帶著下人們也被她攔在后方。她看著兩人的背影,高大,嬌小,實在相配,正在心里樂呵,便見自己女兒忽而朝著前方跑去。
丫鬟們見狀,連忙追了過去。
含珠長公主即刻來到朝懨身旁,道:“子鈺,你們兩個鬧矛盾了?”
朝懨道:“姑姑,我也不明白,正說著話,表妹就走了。”
含珠長公主面色不虞,看他一眼,追了過去。追出數步,在一回廊,見到了被眾多丫鬟圍起來的柔嘉郡主,隔著一段距離,她便看到對方正在低低地哭。
含珠長公主道:“跟娘說說,怎么回事?”
柔嘉郡主背過了身,面對墻壁。含珠長公主示意丫鬟們退下,握住女兒胳膊,道:“回頭,好好說話。”
柔嘉郡主捏著手帕,擦去臉上眼淚,轉過了身,抽噎著道:“阿娘,太子哥哥只是拿我當表妹。”
含珠長公主道:“你跟他表明心意了?”
柔嘉郡主道:“太子哥哥不要我繡的香囊,還說要給我尋個好郎君,我就忍不住試探了他,是不是只把我當作表妹,他聽出來我的意思了,對我說是的,還說會護著我。這與直接拒絕我有什么區別?我實在沒臉了,阿娘。”
含珠長公主臉色很不好看。
>>柔嘉郡主拉住了含珠長公主的手,道:“阿娘,我不喜歡太子哥哥了,我不嫁他了。”
“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