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沒有異動。
顧筠挪動腳步,緩緩朝著對方靠近。
走到一半,見對方依然沒有異動,放下心來,快步回到林岳身旁。
“現在……”
林岳按住他的腦袋,向下壓去。“躲啊,怎么不躲了。”
顧筠“……”不是,你有病吧?顧筠彎下腰,往外一拐,就要逃脫對方的掌控,不料對方搶先一步,掐住了他的命運——他的脖頸。顧筠那一刻,連自己埋在哪里都想好了,他吞了吞口水,道“君子動口不動手。”
林岳道“君子?”他的大拇指抵著顧筠的喉結輕輕摩挲,確實不如普通男子一般凸出、鋒銳,難怪皮膚也不如普通男子堅韌、厚實。到底什么樣的家庭能夠養出這樣的郎君?簡直沒有一點陽剛之氣。
“你能不能別摸了?”
顧筠的聲音響起。
林岳垂下眼簾,道“這是求人辦事的態度?”
顧筠弱弱“小人錯了。你是君子,別跟小人計較。”說著說著,忽而身體抖動,笑了起來,“真的很癢!”
林岳道“晚上回去再同你算賬。”
他松了手,目光冷淡,掃向周圍看來的人。他這人基因好,從小到大吃得也好,故而長得非常高大,周圍人哪里敢去觸他的霉頭,連忙移開視線,各干各的事情了。
顧筠一面羨慕對方強健高挑,一面不解對方為何說這話。什么叫晚上再同自己算賬?他不喜自己的話,對自己出手,自己報復回去,他現在又報復了來。這說不上他還欠自己一頓報復,也能說上兩人扯平了吧?怎得就還要再跟自己算賬?蠻不講理。
顧筠心中這樣想,卻沒有說出口,畢竟現在不該為這種無聊的事情,爭吵起來,心生不滿,互相攻訐。
顧筠要做個大氣度的人,晚上的算賬,晚上再說,指不定沒到時間就化解了。
顧筠問起正事“現在,我們要搬家嗎?”
馮牢頭家被燒了,如果找不到罪魁禍首,很大概率會懷疑上他們,在本就要對他們找去麻煩的前提下,瘋狂針對他們。
顧筠沒有辦法對付對方,更沒辦法對付對方背后存在的人,對于他來說,與其與對面正剛,不如換個地方生活。
林岳問道“搬去哪里?你有多少錢?”
顧筠回道“我不知道,家里有著多少錢,你不比我清楚?”頓了一下,“你有辦法解決問題嗎?”
他沒有辦法,林岳說不定有辦法,對方現在和本縣衙門看起來,關系不錯。
林岳道“可能有辦法解決。”
“什么叫可能有辦法解決。”
林岳道“介于有與無之間。”
誰要聽你解釋可能一詞?
顧筠想要聽得是,那個可能解決問題的辦法。
顧筠看著林岳,林岳絲毫沒有不曾理解他話中意思的愧疚。
所以,他是故意為之。
這個可能解決問題的辦法,與他近期對自己的異樣有關,與王縣令送禮,本地衙門衙役送信,本地衙門對他友好的緣故有關。
所以,他不會正面回答自己的問題。
迂回婉轉,對方將來面臨很多不滿意的事情,都會這樣處理。
顧筠明了事實,不再追問。對方沒有在原地等他反應過來,繼續往前。
此時再看,對方已經走出好遠好遠了。顧筠估量了一下距離,心道等他追上去,人已經到工地了。
反正已經得到馮牢頭之事的應對之策,且改變不了,他沒有去追,站在原地,詢問對方“你中午吃飯了嗎?”
林岳“吃了。”
顧筠得到回復,這就回去了。馮家著火,馮牢頭等人干不了其他事情。
顧筠很快回到家中,他來到房主家,從那位娘子手中,拿回菜籃子。從中挑出一顆新鮮白菜,拔出幾片葉子,洗凈,一片片按在案板上頭,切成寬度一樣的絲,準備做飯。
一個人,怎么簡單怎么來。
顧筠打算做個夾菜豆面餅。
他學著廚娘,開始和面,本來以為是很簡單的事情,但面很不聽話,認真調了半天,和成了面稀。
面稀稀得抓不起來,最后只得把白菜絲,混入面糊,煮成一碗豆面菜糊糊。
賣相不好。
狗不嫌家貧,好歹自己做的飯,顧筠盛了起來,吃了起來。
除了白菜的菜味,沒有其它味道。
再喝一口,-->>依然如此。
嗯……忘放鹽了。
好歹油沒有忘放。
勉勉強強吃完午飯,顧筠出門,看了看四下,馮牢頭等人果然沒有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