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出發之時,他抓了一把出來,路上嗑了幾顆,剩余的瓜子,路上扯上一片樹葉,包了起來,放進袖子里面。
那娘子頓時笑了起來,拿起馮家瓜子,磕上一顆,夸贊道:“好的果然不一樣,香香脆脆,這還帶著點甜味。”
顧筠把瓜子都推了過去,道:“喜歡多吃些。”
那頭吃著酒說著話,這頭兩人磕著瓜子,贊嘆富貴人家就是不一樣。娘子贊嘆著,忽然瞧了一眼林岳,上半身歪了過去,貼近顧筠,壓低聲音,道:“你夫君長得真好看。”
顧筠還沒意識到這句話后的坑,附和了一句。
娘子道:“聽說好看的男人,房事不行,可是真的?”
顧筠:“……”
顧筠尷尬地笑,道:“我不清楚,我們成親不久,對彼此還不熟悉,沒有這事。”
娘子驚訝地看他們,道:“那可別拖太久了,早早要個孩子才好。”她傳授自己的房事經驗,把顧筠臊得滿臉通紅,直說,“別說了。”
“這有什么?”娘子“噗嗤”直笑,“遲早的事。”她拉著顧筠,仔細說道。
顧筠雙手捂住耳朵,見到林岳和岳師傅走出,連忙起身,躲到林岳身邊,對娘子道:“走啦,以后再聊。”
這副避之不及的模樣,實在搞笑,娘子笑個不停,不知情況的岳師傅見此,道:“談得來,常來。”
顧筠拍了拍滾燙的臉頰,支吾著應下。
林岳低頭,看他一眼。
出了岳家,岳師傅打著傘,走在前頭,林岳和顧筠打著一把傘,走在后頭。
雨又小了一些,兩人打一把傘,靠近一點,也不會有誰被雨打濕衣服。
“你和那位娘子說了什么?”
顧筠接了雨水,正冰著臉頰,林岳的聲音忽而從頭頂飄來。
他不想告訴林岳真相,唔了一聲,含糊不清,道:“一些女人家的事情,你就不必知曉了。”
林岳捏住他濕漉漉的臉頰,中指指尾幾乎掃到他的嘴唇:“比如床上和不和諧。”
顧筠:“你怎么知曉,你偷聽了?”
林岳:“沒有,是你太好懂了。”
顧筠:“……”顧筠心說,我要是那么好懂,你就不會是我的夫君了。
顧筠低頭悶笑,一頭半長不短的頭發被對方揉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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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著雨水,幾繞幾繞,岳師傅帶他們來到一個臨河的地方。
這里人比其它地方的人多,進了一個大院子,里頭的主人家迎了上來,聽岳師傅講明來意,帶他們看房。
這是一間西廂房,好歹良心,沒有隔成兩個小間,不過也有可能是因為隔了之后,面積不夠大,不能擺好那些必要的家具。
推開房門,鋪面而來一股淡淡的灰塵味兒。
房主道:“你們自己提水打掃一下就行,院里有水井,不過不好喝,你們出了門,沿路左走到底,再右拐走到地,那里有口井,大家都在那里打水來吃。
“房里家具是配齊了的,桌子、凳子、鋪蓋、水缸,盆架、木盆、木桶、衣柜……另外上個租客留下的兩個小竹籃子也可以給你們,用來裝碎布針頭什么的,好使。怎么樣,不錯了吧?你們是老岳引薦的租客,斷不會坑騙你們。”
顧筠想到網上那些租房大坑,沒有開腔,仔仔細細觀察房間每一個角落,確實沒有問題,除了灰厚了一些。
后,林岳也看了一遭。
房主緊接著又帶他們去看了公用的廚房等,雖有些亂,卻還是干凈。
顧筠和林岳都還滿意。
岳師傅道:“租金多少,押金多少?小夫妻,日子窮,少算些。他們壓力不大,租住也能長些時間,你也免得總要招租,省樁事情。”
房主哎了聲,道:“不是我不肯便宜,而是一家老小就指望這個吃飯,多一文少一文,那影響的就是喝稀粥還是喝濃粥。”
岳師傅笑著搖頭。
房主道:“不過你都開口了。”他說租金可以減一文,“押金不能減,我這屋里的桌椅板凳都貴著呢損壞了,你們拍拍屁股,跑了怎么辦?”
岳師傅道:“是這個理兒。林岳,你看怎么樣?”
林岳此刻站在窗邊,看著外面,聞,他道:“租金免得那文錢,能不能換成院子角落里頭那個大水缸?”
房主道:“那個大水缸是壞的,底下好多條縫,修不了,你要了也沒用。”
林岳道:“我弄些土,拿來種些蔥姜蒜。水缸位置不挪,還是放在院子角落里頭。”
房主想了想,道:“成。”
隨著這話落下,一直豎著耳朵聽他們說話的顧筠立刻開始幻想蔥姜蒜發芽的場景,美好得他樂得找不到東南西北,摸摸兜里的錢,預備自己去買這些種子。
這兒談妥,沒急著交錢,岳師傅又帶著他們走了幾個地方,確定這兒最為合適,這才找到房主,講定先租半年,簽訂契書,然后交錢。
>;房子租金五十六文,押金是兩個月租金,總共交了一百六十八文。
顧筠算了算一百六十八文能夠購買多少餅面,一陣心痛,他擠到林岳身旁,看了看那張契書,又感到一陣安心。
這張契書寫得簡單,字也不多,即便是他,也能看得明白。
林岳收好契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