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人還吐嘈過,胡天殊會些花拳繡腿,中看不中用。但他自己不知道,因為他身份比較高,到了那個地方,大家都得捧著他,沒人跟他說實話,就算跟他對打,別人也不敢用全力,就是為了哄少爺開心。”
“所以他自己并不覺得自己菜,還以為自己武術水平很高,聽說昨晚有人來鬧事,別人攔他都攔不住,非要出去。”
“他的表現當時大家都看到了,沖在最前面,最后被打得最慘的幾個人里也有他。”
聽到這里,有幾位刑警不禁笑了。
這可真是個又菜又愛玩的主。
其他人也陸續談了些情況,中午陳染簡單吃了點東西,隨后告訴石林:“我一會兒得去一趟招待所,看看那些女孩的情況。1點40左右我哥來接我回家,明天我可能不會過來,因為家里要給我舉辦個歡迎宴。”
石林納悶地問道:“什么歡迎宴,你家到底在盛海還是容城啊?”
“兩邊都有家,一邊是親生父母,一邊是養父母。詳情我就不說了。你要是敢問齊副局,可以問問他,他都知道。”
石林倒不是不敢跟齊副局對話,可沒什么特別的事,他一個下屬也不好去打電話騷擾領導啊。
但陳染這事兒實在讓他好奇,他便想出了個主意,稍后可以借著匯報案情進展的機會給齊副局去個電話,匯報得差不多了,可以裝作不在意地問下這個問題。
這么辦,不管齊副局愿不愿意跟他講,都沒關系。
要是專程問這事,就顯得刻意了。
離開盛海市局,陳染去了招待所,她在路上買了些小點心和零食,手上拎了滿滿兩大包。
招待所有專人看守,看到她來了,馬上放行。
那些女孩中有人心情激動,渴望著趕緊回家,跟家人團聚。但也不少人情緒低落。
今天上午,大多數人都已經跟家里人聯系上了。有些家人比較通情達理,也是真心掛記孩子,聽說孩子被救,恨不得插上翅膀飛過來把孩子接回家,這種家庭的孩子心態要好一些,比如馮秋妍。
但并不是所有父母都真心疼愛孩子,總有些人覺得孩子變成現在這樣,要是接回家,全家都得跟著丟臉。有這種想法,其態度可想而知。
還有三個女孩甚至都沒能聯系上家人,有一個女孩父母都病死了,還有一個父母離異,各自再婚,誰都不想再管被人騙走的孩子。最后一個女孩的家人不愿意給她打電話,明顯是要放棄她。
所以,并不是把她們從那個窩點解救出來,這個工作就算是結束了。
即使她們的身體從那里出來了,精神還會長時間困在原地,想要真正走出來,需要的時間不會短,甚至會很漫長,而且還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
后續還得聯系其他部門處理這些問題,這并不是他們警察可以大包大攬的事。
陳染到了之后,發現高欣欣情況還好,也愿意好好吃飯了。
她又跟一些人各聊了幾句,以便了解下這些人的情況,包括她們家里的態度。
臨走時她跟馮秋妍說:“每個人家里情況不同,心理素質也不一樣,我剛才了解了一下,感覺有些人短時間內應該走不出來。”
“你以前讀書時一直是班長,組織和溝通能力都比較強。如果你愿意,可以跟幾個合適的人討論下,看看能不能私下跟這些人都談一談。”
“后續如何正常生活,如何從這段遭遇中走出來,光靠別人也是不行的,還需要自己站起來,自我疏導,有句話我覺得很重要:自助者天助之。”
“如果有什么問題,只要合情合理,都可以找我反饋。我辦不了的,可以幫你們聯系相關部門和人員。”
至于什么涅槃重生之類的話,陳染并沒有說。
她們都遭遇這么多事了,學業中斷,精神上受到了重大打擊,往后余生能像個正常人一樣活下去就很不錯。
涅槃重生,那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嗎?
陳染回到家時,剛過兩點鐘,陳凌松給她打開車門,快走到家門口了,才跟她說:“一會兒家里人可能有點多,你有個心理準備就好。”
“剛才你在車上怎么沒說?我都不知道頭發亂沒亂。”陳染嗔怪道。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到這時才提醒我。”
她埋怨起人來一點都不客氣,陳凌松反而高興。
他認真地幫陳染把碎發夾到耳后,又捋了捋她的頭發,觀察了一下,說:“挺好看的,頭發不亂。走吧,大場面你又不是沒見過,怕什么?”
來得到底是什么人呢?陳染有點納悶。
兄妹倆走進院子,又碰上了熟人,照舊打招呼過后,陳染也發現,停在院門口的車比前兩天多了兩輛,且都是綠色吉普。
結合陳凌松的表現,陳染暗暗猜測,來的人不會是她爸部隊上的朋友吧?
兩人很快走到門口,陳凌松甚至伸出了一只手,準備開門。
就在這時,大院門口傳來一陣驚叫和騷動聲,陳染停下腳步,向著門口望去。
可能是聽到外面有聲音,陳振江帶著幾個人推開門走了出來。
看到陳染時,陳振江本來要先跟陳染說話。
但這時,他看到了門口的情景,馬上被那個身著藍色道袍的人吸引住了。
那位道長看上去很年輕,身如修竹,氣質卓然。
但他步伐卻極穩健,行走如風地進了大院。
周圍發出陣陣驚呼聲,在這片驚呼聲中,陳染認出了來人。
她舅玄明子大踏步進了院,但他不是一個人來的,他手上還拖著一個人。
那人臉上一片青腫,被拖進來時,雖有掙扎的動作,但掙扎時力度并不大。
此人的穿著打扮跟普通人也不一樣,他穿著一身灰色唐裝,花白的頭發有點禿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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