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觀有個道士叫玄明子,是有真功夫的。這個消息迅速傳開,圍觀的路人幾乎全都知道了。
陳染在旁邊瞧見了,心想她舅這真是不出手則已,稍一出手就一鳴驚人。
照這樣下去,青云觀的香火應該是不用愁了,修葺房屋的錢也能籌夠。
這時陳染已將標書還給中年女人,跟她說:“阿姨,如果你急著去投標現場,可以先過去,別耽誤-->>了投標的事。”
中年婦女連聲道謝,感激涕零地道:“時間快到了,我得抓緊時間過去,同志你是哪個單位的?等我這邊忙完了,我去你單位一趟。”
“河西分局的,我姓陳,一會兒忙完了,還要請你去河西分局刑警大隊,找二中隊的人做下筆錄,這個案子我會讓他們辦理。”陳染說完,向她亮了下證件。
她是刑警大隊的人,聽她這句話的意思,她在那個大隊居然還有一定的話語權。
中年婦女心想,要是這樣就太好了。如果這個案子能讓刑警大隊來辦,說不定會得到一個比較好的結果。
她喜出望外,連聲道:“一定,投標結束我馬上就去河西分局。這是我名片,有什么事你也可以給我打電話。”
陳染看了下,名片上的人叫卞佑琳,是一家實業公司的老板。
這位卞總著急去投標現場,拿回標書后,看到陳染將倒在樹上的黑衣人也給綁住了,確信這兩個人跑不掉,就準備先行離開。
回頭時,她發現自己侄子在發愣,便提高聲音說:“還愣著干什么?趕緊走。”
她心里多少有幾分不快,早幾天她就讓他找倆保鏢,他竟連這點事沒辦好。要不是哥哥一直求她,她是不會把這侄子安排在自己身邊的。
“啊,我這就走。”她侄子終于回過神來。
玄明子看了看中年婦女,又看了看她侄子,沒說什么,直到姑侄倆匆匆離開現場,玄明子才說:“與卞總同行之人不可信,如果你要接這個案子,把這個人查一下。”
陳染開玩笑地跟他說:“舅,要不我幫你做個介紹人,你也考進公安部門吧。”
玄明子毫不猶豫地拒絕了:“我生性散漫,不適合入公門。”
警察來得很快,陳染還沒把那兩個搶標書的人推到車上,幾個附近派出所的民警就到了。
聽說河西區刑警大隊愿意接手此案,幾位民警自然不會反對,他們都聽說過陳染,見她要接手此案,還以為這兩個人身上有什么重案呢。
陳染得把這幾個人的事兒處理了,自然沒時間再跟玄明子吃飯。臨分開前陳染叮囑她舅:“明天我應該是上午九點左右出發去盛海,到時候你來大隊等我。”
“我準時到,我自有去處,今天不用再找我。”玄明子說完就走了。
他具體會去哪里,都認識什么人,陳染也不清楚。
回到二中隊,陳染第一時間把周浩叫過來,讓他給那兩個黑衣人取指紋。取完指紋后,馬上跑庫,看看他們身上還有沒有別的案子。
僅憑他們搶標書的行為,應該關不了多久。但警隊要是能從他們身上查到別的事,數罪并罰,那可就沒那么容易脫罪了。
其實陳染最想知道的是,這些人身后的主使人到底是誰。
很可能是卞總的競爭對手,也參與了這次投標,不然不至于專門對標書下手。
那東西除了中標用,在其他方面,不過就是廢紙而已。沒有特殊目的,誰會專門搶這種東西?
所以嫌疑人和作案動機都不難查。
周浩去處理指紋的事兒,陳染又告訴老吳:“明天我也要去盛海,那邊有個疑難指紋需要我去做一下,另外任隊身體不適,腰疼加劇,必須得臥床靜養,所以我這幾天要頂替他,幾天能回來我也確定不了。”
“吳哥你做事穩重,有經驗,想事情周全,我走之后,隊里這些人你先帶一帶,有什么事,也可以聯系我。”
這件事梁潮生剛才來二中隊跟他們說了,老吳是知道的,最近剛好沒什么大案子,陳染不在也沒問題。
至于清積案,大概再有幾天就結束,因為能抓的人都抓得差不多了。
“隊里的事,你放心,遇到我辦不了的,我會聯系你。”老吳以前一直是任隊的副手,臨時管一段對他來說并不難。
陳染點頭,叮囑他:“今天抓的人搶的是標書,被害人是東星實業的卞總。案值不大,可能達不到立案金額,但這件事應該還涉及到了兩個公司的事,最好仔細查一查。”
老吳知道陳染一直掛記著胡家兄弟的案子,他便道:“那個公司應該是東星實業的競爭對手,回頭我查查,哪個公司最有可能做這種事。該公司的法人,實控人還有主管信息我都會查,等有結果了,我告訴你。”
陳染相信老吳的能力,怎么查他自有辦法,不需要她多說。她只提了一個要求:“這些主要人員最好都弄到照片,公司背景也要弄清楚,看看是否有海外背景。”
容城是省會,是交通樞紐,這幾年的治安也越來越好,在周邊很多城市中都排得上號。像今天這種明目張膽搶劫的,已經很少見了。
在現在這種招商為重的社會環境下,各地都在招商,因為容城的種種優點,來此地投資的公司也不少。
公司一旦多了,難免會良莠不齊,有正規經營的,就會有想方設法走捷徑的。
做為刑警,如果不是想查胡家人,陳染不至于盯著這些公司的事。
所以,她剛才一提,老吳就猜到了她的用意。
晚七點左右,周浩來找陳染,告訴她:“查到這兩個人犯的案子了,案卷我整理了一下,你看下。”
是故意傷害的案子,這兩個人一起去飯店吃飯,因為隔壁祝美的人點的菜又多又貴,還帶了漂亮女朋友,這倆人心生嫉妒。后又因為對方說話聲音大,倆人便以此為理由發難,用啤酒瓶子將隔壁桌男人腦袋砸成了重傷,又在女人身上摸了幾把,隨后逃離現場。
庫里一直存有這倆人的指紋,只是三年內一直沒找到人,現在他倆倒送上門來了,正好一起辦了。
至于其他案子,他們可能也做了,但周浩暫時還沒查出來。
陳染滿意地道:“這樣就不錯了,可以把他們關起來審,不用早早就將他們放走。”
晚上她要回家整理下行李,還得跟陳少秦夫妻倆道個別,就沒有加班,臨走時又跟楊信剛和老吳說:“卞總要是來了,你們給她做下筆錄,順便問清楚,她到底懷疑哪家公司。”
“她應該了解競爭對手的情況,你也可以向她打聽打聽。”
最了解你的人是你的對手,這句話不一定完全對,卻有一定的道理,所以老吳也覺得這是個路子。
卞總標書差點被人搶走,作為企業老板,能登上這個位置的女人絕對不可小覷,所以老吳覺得,或許那位卞總了解的事不少,問一下也好,正好可以印證下他們日后的調查結果。
這時陳染又說:“對了,與卞總同行的人,你們單獨對他做下詢問,試試他跟那些搶標書的人是否有勾連?”
陳染于次日早九點準時離開容城,玄明子坐在后座。看他閉目盤坐,陳染有一種預感,她舅這一次去盛海要辦的事兒可能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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