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可以使用常規方法破案的時候,她盡量不用這種辦法,以免產生依賴。
次日下午,兩輛車先后駛到一片蘆葦蕩附近的公路上。
這個位置平坦空曠,稍微靠近點就能被人發覺,所以,陳染到路邊后,就將車停下。她并沒有下車,因為她要留在車里拍照。
魏國棟也剛到,比他們來得早一點。他把車停在附近的路上,徒步往這邊走的時候,陳染和郭威等人也到了。
楊信剛和郭威悄悄下了車,繞路鉆進葦蕩,再藏身在蘆葦蕩邊上的荒草里,一腳深一腳淺地靠近那兩個人。
陳染在車里調好了焦距,對著魏國棟和余作鵬的方向連續按下快門。
她看到魏國棟從包里拿出兩沓鈔票,不知跟余作鵬說了什么。
陳染只能看到他側臉,就算想讀唇也看不出談話內容。
余作鵬伸手要接錢,就在他伸手那一刻,魏國棟猛地從包里掏出一個帕子,朝著余作鵬臉上捂去。
“特瑪地,又要錢,又要錢,沒完沒了的,還敢威脅老子?當老子是菩薩?”魏國棟咬著牙,發狠地咒罵著。
余作鵬身體發軟,踉蹌了兩步,便栽倒在地,這時郭威和楊信剛還差十幾米才能過來。
兩人鞋子里都灌了水,因為怕發出聲音引起對方警覺,剛才走得并不快。
眼看著余作鵬倒地,魏國棟竟又掏出準備好的繩子,迅速捆住余作鵬手腳。
他怕有人過來發現異常,趕緊拖著余作鵬進了旁邊的葦蕩。
魏國棟這些年養尊處優,體重已上升到二百斤,肚子也不小。這時彎腰縮肚地拖拽著一個身體僵硬的人,累得他呼哧呼哧直喘氣,汗水不斷往外流,片刻功夫,衣領就濕透了。
他倒是想把這活交給別人干,只是不敢。余作鵬就是個例子,再找別人,說不定哪天又會被人威脅,那不就成了套娃了?
所以他這次選擇自己來。
“你要往哪兒去啊?”一只手攔住了他的去路。
那聲音幽幽地,從蘆葦叢中傳過來,傳到魏國棟耳朵里那一瞬間,他還以為見鬼了。
他嚇得丟開繩索,“嗷”地叫了一聲,往后躥了兩步,竟歪倒在蘆葦上,半邊屁股坐到了水里。
“你?你你你,你們是人還是鬼?”魏國棟心跳劇烈,意識尚未回籠。
“你說呢?”楊信剛說話時,已掏出手銬,順手拉過魏國棟雙手,將他兩只手銬住。
魏國棟到底經歷過大場面,這時緩過神來,也意識到這兩個人并不是什么鬼,應該是便衣警察。
“你們,你,我想起來了,你是那個姓郭的警察吧?”魏國棟不認識楊信剛,但郭威一年前曾跟著老吳找他詢問當年發現曲寧時的細節,當時他就記住了這個警察。
“又見面了,魏老板,看起來你這一年過得不錯啊。”郭威朝魏國棟揮了揮手,而帶笑意。
魏國棟臉色巨變,上下唇咬得死死的,心里不服,卻清楚,這些警察應該盯著他呢。剛才發生了那么多事,這一趟,他恐怕躲不過去了。
但以他的人脈和財力,也并非全無辦法。就算是關進去了,他也能出招。
想到這兒,他昂起頭,面上露出笑容,只是這笑只在面上,不在眼中,“行,你們厲害,一直盯著我是吧?”
“你們很好,那就讓我看看,是誰笑到最后。”
他說話的語氣中帶著不羈和傲氣,看得出,這是個狠人。
這時陳染和老吳也到了,老吳趕緊走到余作鵬身邊,試了試他的呼吸,說:“還活著,昏過去了,估計是吸入了麻醉劑。”
那個帕子被魏國棟隨手揣在兜里,露出個角。幾個人靠近點就能聞到麻醉劑的味。
陳染淡淡地說:“行了,先拍照取證,再把人帶走。”
幾個人這次開了兩輛車,郭威把昏迷中的余作鵬抱到車后,陳染和楊信剛則負責把魏國棟押到前車。
回到刑警大隊時,整個刑警大院都轟動了。
陳染在半路就向梁潮生報告了這件事。得知他們在重啟案件三天內,就成功抓到了魏國棟,還掌握了證據,梁潮生當即把這件事通知給分局局長和副局長。
所以,兩輛車開進刑警大隊大院時,正副兩位局長全都在門口等候。
幾個中隊長也在,在他們身后還站著二十多號刑警,看這架勢,在家的成員估計都出來迎接了。
這陣勢把陳染也嚇了一跳,這么隆重的嗎?
車剛停穩,王隊就親自跑到前車門口給陳染開了車門。這個舉動讓陳染怪不好意思的,王隊到底是前輩,怎么好意思讓他給自己開車門。
尹副局一臉笑意,看著眾人把魏國棟和余作鵬從車上拉下來。這時余作鵬已經醒了,但他手腳還不靈便,看到魏國棟就想上手抓他。
有刑警攔著,他抓不到,就伸腳往魏國棟的方向踢,嘴里還不干不凈地罵著,把魏國棟十八代祖宗都問候了幾遍。
魏國棟早已冷靜下來,他什么都不說,脖子也直挺挺的。
“你還挺橫,你行!”王隊跟這人打過交道,以前魏國棟接待他們時,都極為客氣,表現得很配合。現在事情敗露,便一改之前的態度,顯露出其狠人的本色。
“不用跟他廢話,把人帶上去,審!”
梁潮生說完,又跟陳染說:“我這邊已派出了人手,去抓另外兩個證人。”
眾人簇擁著陳染和郭威等人上了樓,作為主偵人員,郭威和楊信剛頭一次被人這樣前呼后擁的,心里驕傲得不行。
余作鵬差點被魏國棟推到河里害死,當然好審。到了訊問室后,不用警察問,他自己就開始主動交代當時的情況。
“政府,你們一定要嚴懲魏國棟啊,他老婆肯定是他殺的,不是他沒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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