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轉頭往四周看了看,
的確沒再看到那個鬼臉。她一時也有點恍惚,
難道剛才那一幕是幻覺?
在鄰店老板攙扶下,女人站了起來,隨著她起身,一個藍色的塑料盒掉到了她鞋上,盒蓋在落地那一刻崩開了。
女人感覺腳上有點痛,
她低頭看去,這一看,她又慘叫一聲,
連著往后跳了好幾步。
扶著她的女店主看到地面上那些東西的時候,也嚇了一跳,手撫著胸口,呼吸都重了。
地上居然躺著一堆黑色小蜘蛛,男店主膽子到底大一些,視力也好,他往地上瞄了一眼,說:“是塑料的,沒什么事。”
他說得輕松,心里卻信了那女人說的話。剛才是真的有人出現在這兒,真鬼沒有,假鬼倒是有一個,還往女人懷里塞了一盒蜘蛛。
這么做的目的很明顯,就是想嚇嚇這個女人。
這個叫毛萬莉的女人恐怕得罪什么人了!
想明白這一點,他就有點不太愿意管這個女人的事了。因為他猜得到,毛萬莉得罪人的原因很可能是男女關系問題。
他能想得通的問題,隔壁那位女店主也能看明白。這是有人想治一治毛萬莉,她同樣不想再趟這種渾水。
“毛妹子,你還是趕緊回去歇著吧,我也得回家了。我不看著他,他就不好好寫作業,我先走了啊。”
男店主也找了個理由告辭,迅速縮回了自家店里,進店后馬上繪聲繪色地把剛才發生的事講給自己老婆聽。
毛萬莉心中惱怒,又有些害怕,轉頭看了看周圍,擔心又有突然跳出來嚇她。
楊信剛在副駕上看了陳染一眼,問她:“用不用下去看看?”
陳染沒吱聲,只擺了擺手,因為這時候毛萬莉已拿出手機,開始給人打電話。
人在遇到緊急情況的時候,選擇的第一個聯系人往往都是能給自己平事的,或者是她視為靠山的人。
陳染覺得,如果這個女人跟魏國棟真的存在不正當關系,那她在經歷過恐懼之后,或許會主動聯系魏國棟。
這種時刻,她沒心思跟楊信剛說話,正一眨不眨地盯著打電話的女人。
“國棟,你在哪兒?能不能過來看看我,我這兒出了事,嚇死我了……”女人說話時隱含著哭泣聲,聽起來極為委屈。
陳染坐在車內,聽不到她說了什么。為了不錯過任何可能得到的信息,她一直盯著女人的嘴。
所以,在毛萬莉說出“國棟”這兩個字的時候,陳染就已確定,她聯系的人應該就是魏國棟。
后面說的陳染也看出來一些,結合這女人的表情,能猜出來,她應該是在跟魏國棟訴苦。
電話另一端的人說了什么陳染不知道,但她看出來,這個女人有點不高興,看著像要發火。
但那女人很快調整表情,說:“國棟,那件事都兩年多了,沒幾個人記得了,我什么時候能搬你家去啊?”
“孩子都大了,得有個名分啊,要不然他在幼兒園都讓人笑話。”
陳染沒有特意練過唇語,所以她只能看出來一部分。
這時她生起了一個念頭,如果她會讀唇就好了。要是會讀唇的話,有時候嫌疑人在說什么她就能猜到了。
不知道那邊的人說了什么,女人氣惱地跺了跺腳,但她再跟對面那人電話交流時,又恢復了柔和嬌嗔的語氣。
掛斷電話后,她把窗戶關好,又帶著那小男孩回了店里。
看著她背影消失在店門口,楊信剛不禁搓了搓胳膊,說:“看她說話那樣,我直起雞皮疙瘩,受不了。”
那女人說話時不時扭扭腰,還會用手指繞繞頭發。也許有人就吃這一套,但他不行。
陳染跟他開玩笑道:“你就習慣你未婚妻那樣的唄。一天不打一頓,渾身都難受。”
楊信剛跟他女朋友的事,陳染也知道,倆人是初中同桌。他們同桌后第一件事就是劃三八線,楊信剛一過界就會挨打,都打習慣了。
“倒也不是非打不可,她要是愿意打,那打幾下也行,反正也不疼。”楊信剛找補道。
這時都快十點了,楊信剛問起了正事:“頭兒,明天你還去找曲寧那兩個姐姐談談嗎?”
陳染暫時沒說話,她擺了擺手,說:“讓我考慮下。”
她原來確實有這個計劃,但楊信剛調查到兩個證人有異常,所以她想再看看。
片刻后,她告訴楊信剛:“先不找曲寧兩個姐姐談話了。有個證人不是喜歡賭錢嗎?這幾天你想辦法混進賭場盯著他。這個任務你跟老吳負責,具體怎么辦,你倆商量。”
“你不是說他最近輸了錢,情緒不太好嗎?賭徒輸了,肯定會急于翻本,所以我認為他這幾天還會去,天天去都有可能。再賭輸了,他又沒有其他經濟來源,你說他會不會聯系上魏國棟這個錢袋子?”
“所以,你跟老吳這幾天就負責盯著他,隨身要帶錄音機。他打電話說了什么,跟誰見面這些,都要記。”
楊信剛明白,只要他們能找到證據,證明那幾個不在場證人從魏國棟那里收受了
大額錢財,那他們的不在場證明就不作數。
他以前在派出所沒少抓過賭,對于賭場的規矩和玩法都清楚。他長相就有幾分江湖氣,由他和老吳負責,一般人是看不出破綻的。
“行,就按你說得辦。不過我現在還不知道他常去的賭場是哪個,明天我繼續查。”
陳染搖了搖頭:“明天先跟王隊聯系下,他對分局轄區內的情況比你熟,聽聽他的意見。”
“我估計,這件事三天內會有進展。”
陳染這句話讓楊信剛大為振奮,陳染說三天內會有進展,那就不是一般的進展,因為她說的肯定要保守些。
曲寧之死可不是小案子,如果能在他們手上破了,說出去那可是一件特長臉的事兒。
至于陳染是怎么知道的,楊信剛不打算問,估計是算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