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俞大生拿著公文包往樓上走,郭威禮貌地跟俞大生打招呼,他發現俞大生眼下有點發青,郭威驚訝地說:“俞專家,你晚上沒睡好啊?”
俞大生隨意地揮了揮手:“還行,有點事,沒怎么睡。”說到這兒,他打了個哈欠。
“俞專家,你手里東西挺沉的,我給你拿吧。”郭威感覺俞大生挺累的,便殷勤地接過俞大生手里重重的尼龍袋。
袋子里裝著不少紙質文件,都放在牛皮紙袋里。
俞大生沒跟他爭,說:“那你就幫我把這些資料送到任隊辦公室。”
幾個人一起上了二樓,這時任隊已經到了。
“任隊,這些就是你要的東西,昨天晚上我在電腦里找出來的,都打印整理好了。不過這只有一份,你們如果有需要,可以自己另外復印。”
資料是郭威提上來的,他感覺那些紙加起來能有六七斤重。
聽到俞大-->>生的話,郭威吃驚地說:“俞專家,你是說,這些資料都是你昨天晚上整理并打印出來的?”
他現在明白了,為什么俞專家看起來這么累?原來是熬夜給他們干活呢。
那些資料都被俞大生整齊地放在一個個牛皮紙袋里,一共二十四個牛皮紙袋,里面裝的都是a4紙。
“嗯,對,我今天忙完就得走了,這些資料是任隊要的,你們要是感興趣就看看。”
任隊從一個牛皮紙袋里抽出資料看了看,陳染也在旁邊,她發現不少紙張上都配著彩圖,都是案發現場照片。
任隊感動地拍了拍俞大生肩膀,說:“我沒想到你這么快就把資料弄出來了,讓我說什么好呢。今晚上忙完這個案子你別急著走,我做東,咱們一塊吃頓飯。”
俞大生趕緊說:“我也有自己的私心,怕我學的這些東西在我這兒斷了。飯以后再吃吧,晚上五點前我必須得走,瑞河市那邊也有個案子等著我呢。”
這時楊信剛來了,他身后是那位魏橋所的女民警。
眾人很快集合,坐幾輛車去棚戶區。他們提前找了個無人居住的院子,那個院子也鋪著水泥地,院子角落里也有一棵樹,樹干粗細以及樹杈的高度跟乘風路死者家里的基本一致。
至于大石和其他東西,院子里原本是沒有的,不過都可以找到替代品,以模仿案發時的真實場景。
在一個小時之內,場景就布置好了。
接下來的模擬環節對于那些年輕刑警來說,就相當于看戲,誰會覺得枯燥?
“小韓,現在你開始模仿死者從室內走出來,慢慢走到樹下,再踩上石頭……”楊信剛說。
“……好,再慢慢往樹下走,踩上石頭,左手扶住樹干,右手抓繩子,頭往上仰……”
布驟他們在昨天就已經討論好,這時不需要俞大生再出面,楊信剛等人主動擔當起了導演,讓那位姓韓的女民警按照他們的提示行動。
第一遍,民警小韓還要不時提醒一下,并就細節方面做些調整。
實驗做完后,任隊馬上讓人把地上和其他地方的血跡都弄干凈,方便他們從頭來過。
到第二遍時,小韓的動作熟練多了,細節上也基本達標。
但血液從頭頂滴下時,并沒有達到現場那種效果,從她手部甩出來的血跡也跟現場的拋物線形狀和方向有差異。
不過那些年輕刑警都覺得這事像演戲一樣,很新鮮。他們不光有耐心,還很有熱情。
看著他們在旁邊七嘴八舌地補充著細節,還按照模仿時產生的血跡提出調整意見,俞大生笑著跟任隊說:“這事交給他們就行,咱們倆就在旁邊看著,省事了。”
任隊笑著點頭,沒說話。
他也看出來了,今天這個現場模擬的活,對這些年輕刑警來說,就跟玩兒似的。誰不喜歡玩兒啊,提到玩哪個不熱情?
等這種模仿做到第五遍時,現場形成的血痕跟乘風路死者家里的情況就基本一致了。
“任隊,完整過程都拍下來了,應該沒問題。”
任隊旁觀了整個過程,模擬做到這個程度,已是最大限度地還原了死者自縊前后的經過。
有這個演示做為證據,即使案子上了法庭,也有足夠的說服力。
死者家屬要是再提出異議,他們也有理由說服對方,免得那些人再鬧事。
從模擬現場重新回到刑警大隊時,已經快到中午。
這時楊法醫和孫維一已經從殯儀館回來了,楊法醫帶著尸檢報告來找任隊。
到了任隊辦公室后,他先說了下主要的結論:“任隊,毒理檢測結果出來了,經過對死者血液及胃內容物的檢測,可排除常見毒物及安眠麻醉類藥物。”
“尸檢時發現,頭頂枕部有兩處平行的創口,創口深度達到頭顱頂端……”
“從尸檢結果來看,基本可以排除他殺的可能性。”
楊法醫只負責尸檢,案件最終結論還要結合其他方面的證據來定,他把尸檢報告交給任隊,就回了刑科中隊辦公室。
任隊把老吳找來,問他:“對乘風路周邊群眾的走訪工作做得怎么樣?有進展嗎?”
老吳上午帶了幾個人去乘風路附近做排查和走訪去了。
“有進展,附近居民反映,半年前死者中風,因為肢體不靈,自中風后,她不像以前那么愛出門了,不過也能經常去街上走一走。”
“她一周前曾去乘風路一家雜貨店買毒鼠強,不過老板沒賣給她。因為老板想得比較多,碰到年紀大的,身患重病的,這種藥他都不敢賣,就怕出事。”
這個消息確實有價值,或許她打算把那種藥用在自己身上,所以不讓自己兒子買,大概就是不想讓他們知道。
從這件事可以說明,死者說不定早有自殺的想法。
“有沒有死者的病歷?”任隊問道。
“也有。”作為辦案二十多年的刑警,老吳也考慮到了這一點。不用任隊交待,他自己在死者家中搜查時,就特意關注了病歷的事,還真讓他從死者住的房間里找到兩個月以前的一份病歷。
“任隊,你看看,死者在兩個月前確診了癌癥。”
“這事兒她兩個兒子不知道嗎?之前怎么沒聽他們說?”任隊有點疑惑。
“她腿腳不好,看病是自己去的還是找人陪同?”
“她兒子還真不知道,聽附近住戶反映,死者有時候會在巷子口攔出租車出門,不過次數不多。說不定是她自己打車去的醫院。”老吳猜測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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