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讓他出來,我-->>也不活了,我天天蹲他家門口等著他……”
禮堂內一片肅靜,在場的人看著屏幕上幾十名受害者家屬向那些警察懇求,要求重判那名兇手,眾人心里都挺不是滋味的。
一個指紋的背后,竟牽連著這么多人的命運。直接面對這種畫面的沖擊,讓這些痕檢不能不重新審視自己這份工作的意義。
隨著警車陸續離開現場,攝像師將鏡頭轉向了那些受害人家屬。他們都沒有離開現場,都肅靜地站著,眼睛追隨著警車慢慢走遠,如同雕塑一樣,都站著沒動。
畫面逐漸消逝,開始暗下來,主持人這才說:“看了這些悲涼又莊重的背影,我心中久久不能平靜。我相信這些受害人家屬等這一天等了很久了。”
“好在他們終于等來真相大白的一天。感謝容城市的陳染給這些受害者帶來了希望,不需要我特別說明,相信大家已經知道,這次被抓捕的嫌疑人是陳染比對成功的,恭喜陳染。”
主持人再次帶頭向陳染鼓掌,陳染如其他人一樣,從座位站起來。因為久座后突然站起會不舒服,她扶了下椅背,這個動作雖然不起眼,陳團卻看出來了。
陳染也朝著幾個方向一一敬禮,但這次眾人給她的掌聲格外響亮,好一會兒都沒停。
還有幾個性格活潑的還特意站起來,不僅鼓掌,還朝著陳染的方向叫好。
齊副局看著那些年輕人起哄,只笑著看熱鬧,和其他人一樣,并沒有阻攔的意思。
年輕多好啊,年輕才會這么大膽有活力,曾經他們也是年輕過的。就算他們是講紀律的隊伍,有時候也要適當讓這些年輕人放松一下。
趙向前聽著聲音響個沒完,只要掌聲不停,陳染就不好結束敬禮這個動作。趙向前便轉頭說:“你們差不多得了。”
齊副局笑著小聲跟陳團說:“小陳挺受歡迎啊,她要是我家孩子,我能擺上三天流水席。可惜
我沒那福氣。”其實齊副局孩子不差,但像陳染這樣的,用千里挑一來形容都不夠,一般人能比嗎?
陳團笑了下,眼里卻有點濕了。
他從很小的時候就不會再掉眼淚了,這時也不想讓人看出什么,便伸手在眼角抹了下,掩飾住自己剛才的失態。
他想法跟齊副局可不一樣,按他的經驗,能在一個方面達到他人所不能的境界,一定要付出很多努力才能做到。
世上沒有幾個人能隨隨便便成功,別人不行,陳染也一樣。
萬丈光芒的樣子固然惹人羨慕,讓親人自豪,可誰能知道,她在無人知曉的地方曾吃了多少苦呢。
又過了十幾分鐘,會議終于結束了,陳染不知道陳團是什么時候走的,她從禮堂里出來時,并沒有看到陳團,只看到齊副局和梁潮生等人在一起說話。
許久未見的彭亮也來了,小半個月沒見,彭亮黑了不少,胡茬子也出來了,可能還沒刮就來了。乍看上去,好像去非洲逃難回來一樣。
“陳染,有日子沒見了,你怎么還受傷了呢?沒事吧?”看到陳染,沙口區刑警大隊長彭亮趕緊帶著梁潮生走了過來,像其他人一樣,先問起了陳染的傷。
“沒事,已經能正常活動了。人總有點背的時候,過去就好了。”陳染倒是看得開,笑著跟彭亮打招呼寒暄。
彭亮聽說陳染后背傷口面積挺大,肯定會留疤。
但她家里都是普通人,資源可能有限,他有點不放心,就說道:“用不用我幫忙找點膏藥抹上?我認識個大夫,他擅長治皮膚病,祛疤也有一手……”
陳染連忙擺手,說:“沒事,是小傷,膏藥我還有,如果這個不好用,我再找彭隊長您幫忙,可以吧?”
這陣子想幫她打聽膏藥的人有好幾個,連檢察院那位許檢都問過她,用不用他幫忙打聽。這些人都清楚,皮膚對一個女孩子的重要性,想到一起去了。
這事兒梁潮生聽說了,他小聲跟彭亮說:“肖專家給陳染找到了膏藥,聽說效果很好。”
彭亮:……陳染又不是為了救肖專家受傷的,輪得到他嗎?
陳染看著其他痕檢陸續離場,她抓緊時間問彭亮:“聽說你這次出門去找孫志成了?找到人了嗎?”
“對,就是找他去了,他確實被人賣到了黑磚窯,我們在那個磚窯解救了三十四人,因為磚場的人經常給他們喂藥,這些人的智力多少都受到了一些影響,反應不夠靈活,但沒到傻的地步。”
“我們已經把孫志成帶回了容城,因為他妻子已改嫁,離開容城不知所蹤,我們只能把他送到他父母家,暫時由他哥哥幫忙看管。”
“醫生給他做過檢查,像他那種程度,經過治療,他有百分之六七十的可能恢復正常。”
醫生說百分之六七十,那應該是保守的說法,事實可能會更高一些,陳染想。
她點頭道:“能恢復就好了。”
至于孫志成妻子改嫁這件事,其實也沒什么好說的。孫志成父子失蹤幾年杳無音訊,別人都說孫志成是為了獨占彩票獎金,才自導自演了這場失蹤案,好帶著兒子和錢遠走高飛。
三人成虎,這么多人都在說,她又一直找不到孫志成父子,心態難免會受到影響,改嫁也就沒什么好奇怪的了。
彭亮知道她關心這個案子,不用陳染問,主動說:“孫志成兒子我們還沒找到,已經向幾個城市發出過協查通知了,都沒查出來。”
“我們知道孫志成的地址,所以找他找得快,但他兒子被賣到了哪個地區還不清楚,只知道買主姓氏。這個查起來就要碰運氣,肯定要慢一些。”
“有結果了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畢竟這個案子你也是經辦人之一。”
“好,那我先回去了,下午還有比賽。”陳染又聊了幾句,就準備去西側大樓209。
彭亮目送陳染離開,后知后覺地跟梁潮生說:“剛才你說的肖專家是怎么回事?他跟陳染很熟嗎?”
“我也不知道啊。”梁潮生攤了攤手,擺明了要裝糊涂。
這事真怪不得他,他確實不知道,沒根據的事兒他可不會亂說,他是那種八卦的人嗎?
陳團離開市局后,打算先去醫院看看他侄子,再派人把陳染給的頭發送到鄰省省會他大哥那里,讓他大哥大嫂和陳染做下親子鑒定。
陳凌楓病房里住著兩個病號,陳團進去時,有個病號已經出院,陳凌楓居然也在收拾行李。
“你干嘛呢,不是說還要住兩天院嗎?”陳團看到房間里還有一對年輕男女,那男孩他認識,是舒家的孩子,兩家有些來往的。
陳凌楓和那男孩以前是高中同學,聽說那男孩考上容城大學了。
這次可能是聽說陳凌楓受了傷,特意過來看看,反正他們在同一個城市,也不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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