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抓到人了?”陳染更關心這個結果,
她也希望這個兇手能被抓住,免得再傷害其他人。
“抓到了抓到了,剛才我們局長親自打的電話,
還特意讓我見見破解兇手指紋的高手。不為別的,
主要就是想讓我轉達下謝意。”
說這句話的是瑞河市局的一位干事,站在他旁邊的那位中午來見過陳染,也是來參加此次全省指紋大賽的痕檢。
“高手談不上,
我只是在做指紋方面有點經驗。這次正好碰上,就處理了。幫我跟你們領導說一下,不必太客氣。”陳染說。
“那兇手是什么情況?”相對于這些客套話,陳染更希望對方能說點有用的信息。
“兇手是個流動攤販,常年在外擺攤,主要賣零食和學習用品。那個人長相挺和善的,
偽裝性很強,
一般人很難把他與殘害十余名兒童的兇手聯系到一起。”
“當年我也是專案組成員之一,
我們在排查和走訪中,
曾取過這個人的指紋。”
“此人在兩所學校附近擺過攤,我們也曾將他列為嫌疑人之一,但我們沒有足夠的證據。而且此人比較善于偽裝,在外風評一向不錯。所以……”
陳染懂了,她點頭道:“相由心生有一定合理性,
但也有人善于偽裝,從外表上可能看不出什么,這都正常。”
那位干事卻嘆了口氣,
說:“不管怎么說,還是我們技術不過關。如果能早點把這個案子破了,一年半以前那個小孩就不會跳樓了。”
這件事陳染還真不知道,看她面帶疑問,瑞河市那位痕檢就解釋道:“那個受害者剛九歲,相對其他孩子來說要早熟一點,一直以來也比較優秀。越是這樣,越承受不了這種意外傷害。”
“不過現在好了,那個兇手總算被抓了。”
房間里其他痕檢都停了下來,聽他們談論著瑞河市這起案子。
其實,那個嫌疑人的指紋不只陳染和她左手邊的痕檢刷到過,還有另外兩位痕檢也看過,但他們觀察過后,都覺得處理不了。
沒想到這個指紋居然被陳染給處理好了,更沒想到的是,這個指紋背后居然有這么沉痛的故事。
有些人心里生出幾分感慨,于他們而,處理這一個個指紋就是份工作。但對于那些受害者來說,卻意味著能不能將兇手繩之以法,讓逝者和受害者得到安慰。
從這一點來講,他們的工作是有意義的。
這時老瞿問了陳染一個問題:“小陳,庫里有那么多待處理的指紋,瑞河這個案子,你是隨機刷到的,還是有意找出來的?”
這個問題立刻引起了其他痕檢的注意,對他們這些人來說,在這次大賽上選擇指紋的最重要指標大都是難易度。
但陳染挑的這枚指紋顯然不屬于容易處理的范疇。所以,他們也想聽聽,陳染到底是基于哪方面的考量,才選中了這枚指紋來處理。
陳染這才注意到,大家都停下了手頭的動作。
她不想耽誤這些人太多時間,就直說道:“這個問題我來參賽之前考慮過,我重點考慮的是連環案,兇手會隨機選擇做案對象這一種。”
老瞿怔了下,瑞河市的兩位同行頓時恍然,明白了陳染會什么會先選中了他們市的這起案件。
這起連環強奸案不就正好符合陳染的選擇標準嗎?
陳染左手邊那位痕檢之前一直沒吱聲,這時卻問了一句:“小陳,你是不是覺得,這種兇手對社會的潛在危害比較大,為了避免有更多人受害,所以想先把這種人抓獲?”
陳染沒說話,只點了點頭,表示她的意思差不多就是如此。
老瞿沉默了一會兒,才跟陳染說:“小陳,你確實挺有想法。”
此時老瞿手機響了,他看了下來電顯示,便跟陳染說:“你們先忙,我出去接個電話。”
老瞿拿著手機出去,209室其他痕檢便不約而同地點開陳染剛提交成功的那枚指紋,想看看她這次選的到底是什么案子。
點開后沒多久,這些人幾乎都有片刻的沉默。
因為他們都意識到,陳染剛才說的選擇指紋原則是真的,說的一點都不夸張。因為,她選的第二個指紋同樣是系列案的嫌疑人。
這些案子全都發生在靈山市,案發地點都不一樣,有時是在河邊,有時在山坡上,也有在樓梯間的欄桿旁邊。
案發場所雖不同,作案手段卻都一樣。兇手總會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受害者身后,趁那些人不備,在背后出手推人。或者將受害人推到河里,或者從高處往下推。
受害人全部為男性,年齡從18到25歲都有,除了年齡和性別,這些人在其他方面并沒有共通性。無論是職業、家庭和受教育背景,都不一樣。
系列案中并沒有出現死者,但很多受害人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傷害,不僅包括生理上的,也包括心理上的。
最嚴重的兩位有一個至今還在坐輪椅;另一個臉上出現較大傷疤,算是毀容了,想當兵也沒當上。
連續發生這么多離奇的案子,209室的痕檢們都挺困惑的,這個兇手推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受害人貌似是隨機挑選的,這些人跟兇手之間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
正思考著這件事,老瞿回來了,他把手機揣到兜里,重新走到陳染面前,問她:“小陳,你提交的第二枚指紋我也參與了復核,這個指紋確實與兩個案發現場周圍人群中的一個人吻合。”
“但靈山市局的人剛才給我們領導打了個電話,說他們對這個嫌疑人的身份還存在疑問。”
“什么疑問?”陳染只在省指紋庫里匹配到了這個人的指紋,但涉及到該人資料,庫里記錄得很簡略,跟那些犯過案子的人不一樣。
“是這樣,這次匹配上的嫌疑人是個孩子,身高才一米二,連身份證都沒辦,就是跟家長一起出游的小孩。”
“孩子?”
聽到這里,陳染有點遲疑。孩子皮膚嬌嫩,手指纖細。雖然他們平時很少給孩子取指紋,但孩子指紋和成年人是有區別的。
她緩緩搖頭:“不太像孩子的指紋……有沒有可能,兇手就是個侏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