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邊,走十幾步就到。”老大爺往六七單元之間指了指:“就挨著花壇停的,那車走后,一直沒車過來。”
王隊不由有些欣喜,沒車過來正好。
他轉頭跟付林說:“咱們帶的裝備不夠,等任隊帶人來了,再提取輪胎花紋吧,好查查這個車。”
任隊來得很快,沒過多久就帶著人和裝備來到了現場支援。
留下幾個人在樓下提取輪胎花紋,任隊隨著王隊上了樓。
看完了廚房里被無水孔雀綠顯現出來的翠綠血泊,任隊不由得感嘆道:“好家伙,還有三天就國慶了。國慶前要是不破案,咱們到時候就真忙不過來了。”
“是啊,案子越來越復雜了,沒想到一個歌手之死會牽扯出來這么多事。你說,這個案子會不會跟感情糾紛有關系?”
“很可能,你們不是查過杜向南這個人嗎?他家境不錯,也沒有欠朋友錢不還的情況,產生經濟糾紛的可能性確實比較小。”
“就是這個案子牽扯到的人越來越多了,咱們得派出去不少人出去排查走訪,這個工作量應該不小。”
他們倆說話時,陳染就在旁邊的茶幾上提取指紋。任隊瞧見她站起來,知道茶幾上的指紋已取好了,就叫住她,問道:“你有什么想法?”
面對任隊的臨時提問,陳染不假思索地談了下自己對這個案子的思考:“我覺得還好吧,假設汪佳惠和眼鏡男跟杜向南之死都有關系,那他們倆這兩天做出來的事實際上也是為我們提供了一些線索
“做得越多,暴露出來的線索也就越多。”
“要是他們什么都不做,我們可能還盯著黑衣人的下落呢,未必會查到他們這里。”
“所以,事后如果能證明,這個案子跟他們倆也有關系,那他們當前的行為就無異于往自己身上捅了幾刀,是上趕著給我們送線索來了。”
王隊不禁與任隊對視了一眼,心想陳染這么說的確有道理。她考慮問題挺全面啊。
如果黑衣人刺殺杜向南之后,其他人什么都不做,刑警隊的人或許一直查不到黑衣人的消息和身份,畢竟那個人在刺殺現場連指紋都沒留下。
可汪佳惠卻出現了,去刑警大隊告發了武自強,指認武自強為兇手。
可能她大大低估了警方的調查能力,沒想到警方略做調查,就把武自強排除了。
這樣一來,倒把她自己推到了警方的視線里。
他點了點頭,笑著說:“如果汪佳惠跟這個案子有關,那她的告發行為有可能就是畫蛇添足之舉,倒把她自己暴露了。”
任隊也道:“沒錯,從她這里,我們又知道了眼鏡男。或許我們可以從這兩個人倒推著查,看看他們倆跟刺殺杜向南的黑衣人有沒有關系。”
取樣還需要一點時間,但王隊和任隊還要布署人手查找眼鏡男和汪佳惠的下落,所以兩人看完現場后就下了樓。
陳染回到刑警大隊時,王隊等人還沒回來。
剛進一樓,值班的老刑警就笑呵呵地叫住陳染,跟她說:“剛才又有人來送錦旗了,是從市局那邊一路傳過來的,當時你沒在,要不就讓他們跟你合影了。”
“誰送的?”陳染工作幾個月,一時也記不清破了幾個案子,至于抓的人,能有幾十個了,因為有些是團伙做案。所以她也不清楚,來送錦旗的是誰。
“是一家人陪著一個年輕姑娘來的,那姑娘瞧著身體不太好,那家家長說她是安茹高中同學,上學時被安茹霸凌過,在家休養了好幾年。安茹被抓的事他們都聽說了,為了表示感謝,特意做了個大的錦旗送來。”
說到這兒,老刑警笑著從柜子里拿出一面超大的錦旗,給陳染展示了一下。
“做得挺用心,就是太大了,叔你先收著吧,回頭問問任隊放哪兒。我還有樣本要處理,回頭再聊。”
陳染心里裝著最近發生的案子,跟值班刑警聊了幾句就去了刑科中隊痕檢室。
周浩和小朱已經接到了梁潮生的指示,陳染一回來,兩個人就一起協助陳染處理她和另一位刑警取回來的指紋樣本。
至于血液樣本,則交給了楊法醫和孫維一處理。
楊信剛也被任隊抽調出來,和郭威一起外出協助王隊等人展開排查。
沒過多久,他就給陳染打來了電話:“那男的車牌號查出來了,車主是個麻醉醫生,姓包,在八院上班,我們現在快到八院了。”
“這么快就查出來了?”陳染還挺驚訝的。
“那當然,現在車本來就少,他那車還是綠的面包車,更少見了,去車管所一查一個準。”
陳染心道確實如此,她一時也不知該如何評價這個人了。
他知道清除血液,也知道把廚房恢復成原樣,卻不知道,現在警方破案的技術在不斷進化著。血液即使被清除了,對警方也不會造成太大的阻礙,只是麻煩一些而已。
當整個刑警大隊如同機械一般精密運作起來,協同合作,就算是個作案老手,也很難掩藏行蹤。
他們出現的次數越多,留下的破綻也就越多。
陳染仍留在痕檢室,她這邊正忙著,梁潮生帶著一個人過來了。
進門后梁潮生瞧了瞧陳染打印出來的一沓紙,說:“從汪佳惠那里提取到的指紋都在這兒了?”
“對,能處理的基本就這些了。有一名男性的指紋匹配上了,該人31歲,94年5月與他人合伙搞仙人跳詐騙,被處理過,所以省指紋庫里有他的指紋。”
“其他指紋暫時還沒匹配上。”
梁隊點了點頭,隨后告訴陳染:“登云酒店老板五分鐘前打電話來反映情況,酒店有個保潔在杜向南出事前,曾下樓丟垃圾袋。”
“她就在垃圾桶不遠的地方看到兩個男人。其中一個人個子小小的,也戴著帽子穿黑衣,可能是兇手。”
“保潔看到這兩個人時,他們倆正在說話,湊得挺近,另一個人的體貌特征我問了,也戴眼鏡,長得白,至于身高長相,保潔沒注意。”
陳染馬上問道:“那他們有沒有可能留下指紋?”
梁隊笑:“很有可能啊。保潔說那兩個人說話時離人行道旁邊的欄桿很近的,手也抓過欄桿。”
“不過那邊的欄桿我有印象,不算光滑,有點子粗糙,我怕別人取不好,再把指紋給破壞了。”
“不如你帶幾個人親自跑一趟吧,這個案-->>子太嚴重了,容不得差池,你去我更放心些。”
陳染也知道,如果欄桿上真留下了那兩個人的指紋,那些指紋就太重要了。
事不宜遲,她得早點過去。現在天氣轉涼,萬一來日早上有露水,她怕欄桿上的指紋會因此受到破壞。
她站了起來:“我這就出發,我帶小朱和周浩一起去吧。”
梁隊也知道,小朱和周浩最近都在鉆研指紋處理,都挺用心的,他當然沒意見。
“行,你們去吧,我再讓兩個人陪著過去。天快黑了,得保證安全。”
他這么做,主要是怕有人會突發奇想,想返回做案現場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