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幾個年輕人扒著院墻想看看那些戴著頭盔的人在干什么。
但他們剛靠近一點,
就被負責警戒的警察警告了:“都離遠點,不要靠近,院子里有很大可能埋了炸藥。萬一出現爆炸,
后果很嚴重。”
這個消息迅速被傳了出去,口口相傳還不夠,有些人還拿出手機,將這件事通知給了自己的親朋好友。
沒過多久,有人就已猜出了這次警察抓的是什么人,這幫人肯定跟最近的連環爆炸案有關。
半小時后,
曹向洋等人都被帶到了萬柳分局。對這幾個人稍加審問,
就證實了,
這些民間福爾摩斯們的猜測是對的。
曹向洋被抓后,
看起來很老實,很快也承認那些炸藥都是柯逢春自己做的。為他人提供炸藥的事也是柯逢春張羅的,這件事他基本沒參與。
對于他這番話,負責審訊的彭亮和任隊并沒有全信。炸藥是柯逢春制作這個應該是沒問題的。但要說曹向洋基本沒參與,那就未必。
到底是不是這樣,
還需要結合另外幾個被抓人的口供。
考慮到方凱旋要再次做案,甚至已鎖定了目標,任隊便問道:“方凱旋要綁架的人是誰?時間地點都是什么?”
“這我真不知道,
他有事都不跟我商量,要行動了才通知我。真的,我要是說假話就天打雷劈。”曹向洋做出發誓的手勢,說得像真的一樣,但任隊對他這個說法并不認可。
這伙人馬上就要行動了,行動之前總得有個計劃吧,曹向洋也是主力之一,怎會什么都不知道?
“孫志成認識嗎?”任隊抬起眼皮,換了個話題。
他語氣淡淡地,在訊問室氣氛的襯托下,他這種冷冷的表情對普通人來說,是有一定的威懾力的。
可曹向洋不是普通人,他表現得雖然很害怕,但任隊知道這人很狡猾,只要他覺得警方抓不住他把柄,他就不會主動交待。
“孫什么?他是誰?沒聽說這個人。”曹向洋果然想通過裝傻來撇清自己的罪責。
他看起來一臉茫然,似乎真不知道這個人是誰。
任隊心下暗自冷笑,孫志成兒子被綁架之后,曾被捆綁在一個廢棄別墅里。
這個案子當初是彭亮處理的,當時彭亮手下的人曾在案發現場提取到了幾枚指紋,經過陳染的處理和比對證實,這幾枚指紋有一個是曹向洋的,還有一個就是柯逢春的。
曹向洋之所以不承認,肯定是以為警察手里沒證據,所以咬死了不肯招供。
犯罪嫌疑人都是這樣,幾乎都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有指紋證據,其實曹向洋就算不承認,也能給他定罪,但任隊打算撬開這個人的嘴。因為他和彭亮一致認為,這伙人肯定不只綁架過孫志成兒子,手底下還有別的案子。
這一點,他們之前抓的高會武已經說過。
曹向洋還在裝傻,任隊暫時沒有揭穿,他回頭看了眼楊信剛:“從平房里搜到的證物什么時候能送到?”
楊信剛看了下表:“快了,得先拍照,鄭哥帶人在那拍著呢。拍完了就能拿回來。”
“行,到了之后,把屬于這個人的東西都分類出來,我要檢查檢查。”
任隊從一個被抓的年輕嘍啰口中得知,曹向洋這人有拍照留念的習慣。
他拍的照片種類很多,各種女人的照片是最多的。他也喜歡在做案前后拍照,仿佛留念一樣。
柯逢春曾罵過他作死,還從他手里搶過照片,燒毀過一部分。但任隊猜測,人的習慣一旦形成,是不會因為別人罵幾頓就會改的。就像小孩子有網癮,哪怕大人連打帶罵,也未必能管得住。
所以柯逢春的責罵對曹向洋的作用可能也有限,也許他不敢正面去惹柯逢春這種狠人,但他有可能會背著柯逢春繼續偷拍些跟案情有關的照片。
這次任隊就是想碰碰運氣,如果真能找到這種照片,那就是鐵證。屆時,曹向洋和他的同伙就算想抵賴都沒法圓。
曹向洋坐在椅子上,手上戴著銬子,聽到任隊這番話,臉色在短時間內就變得發白。
彭亮一直觀察著他的神色,此時他一看,就知道這個姓曹的不老實,剛才在睜著眼睛說瞎話。
在那個院子里肯定有些物證,能證明曹向洋參與過這些案件。不然曹向洋就不會一下子變成那副鬼樣子。
他跟任隊對了下眼神,任隊便告訴楊信剛:“這事兒你盯著點,東西到了馬上通知我。”
楊信剛答應一聲,先出去了。任隊和彭亮仍好整以暇地坐著,看起來一點都不急。
他倆不急,曹向洋倒開始冒汗了。
由于緊張,他一只手無意識地抓緊又放松,再抓緊再放松,嘴唇張開又閉上。
任隊心知這個人心理防線已明顯動搖。他這才摁滅手上的煙,“聽說,你們幾個人分贓時,你拿的只占兩成,大家都是冒著蹲大獄的風險在做事,就給你這點錢,這你也服?”
曹向洋抿了下唇,雖然還沒說話,但任隊確認,他這次戳中了曹向洋的心結。
這件事也是從那幾個被抓的嘍啰口中知道的,那三個人都是曹向洋等人到羅平市后吸納的新成員。
他們所知有限,以前曹向洋一伙人都綁架過誰,還做過什么事,那幾個人不知道。
但他們知道,曹向洋對分贓比例不太滿意。他愛泡女人,錢總不夠花,曾為了錢的事發過牢騷。但他身體素質一般,惹不起柯逢春和方凱旋,也就是發發牢騷而已。
任隊又看了看表,轉頭跟彭亮說:“楊信剛才給我發信息,說送物證的人在路上了,再有十分鐘差不多就能到。”
彭亮點頭,瞟了眼曹向洋,跟他說:“在我們知道真相之前提前交待,才叫坦白從寬。我現在提醒你這一點,是給你機會。”
“孫志成這個案子我追了幾年,有人說這個案子是他自導自演的,想拿著中獎的錢帶著兒子遠走高飛,拋棄妻子,另起爐灶去外地生活。”
“但我一直不信,事實上我們也在那個現場發現了一些有意思的東西。你可以繼續選擇沉默,但不要以為這樣我們就定不了你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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