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吳笑著說:“你說的我完全贊同,這樣吧,你寫個案情概要,附上自己的分析,回頭我一起交上去。”
這時走廊上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有人推開門,對老吳說:“吳哥,房懷武帶過來了,房曼麗要坐火車潛逃,我們已經派人追過去了。”
房曼麗要逃?老吳聽了,當即站起來,帶著陳染去了房懷武所在的訊問室。
梁潮生和任隊都在,這個案子隊里忙了快兩個月了,當初要不是梁潮生和任隊堅持重啟案件,他們可能永遠查不到房懷武兄妹頭上,那廖敬賢就只能冤死了。
此時房懷武已被帶到訊問室,房懷武剛過三十五,長相較清秀,從外表看,實在不太像是謀財害命的人。
但也只是看著不像而已!
他面無表情的坐著,并不回避眾人打量的目光。
梁潮生翻閱著關于房懷武的既往資料,和任隊一樣,兩人都沒急于說話。
看到陳染和老吳出現在門口,梁潮生招手讓他們進去:“你倆都在這兒聽著吧。”
房懷武的情況,是老吳主持調查出來的,陳染在這個案件的幾個關鍵節點,也起了重大作用,他倆在這旁聽沒有任何不妥。
室內很安靜,沒人說話,也沒人走動,只有時斷時續的紙頁翻動聲。
房懷武神情看似沒變,但他偶爾會扯下衣領上的扣子,還無意識地轉動著腕上的手表。
這些小動作梁隊都看在眼里,知道房懷武有點坐不住了。
梁隊終于開了口,但他說的話竟與案情沒有半分關系。
他翻動著資料,翻到房懷武的初中和高中檔案那幾頁,看似在隨意地跟房懷武聊天
:“你讀書成績很好啊
,中考以全年級第二的成績考上你們區的重點高中。高考發揮得不太理想,也進了一本。書讀得很不錯。
”
房懷武表情有點僵
,因為他完全沒想到梁隊會提起這些事。那些過往,曾經是他的驕傲。那些年的他,也是很多同學仰望的目標
。
只是現在,早已事過境遷,再提起這些往事,對他來說倒有了諷刺的意思
。
“現在說這些沒有任何意義,我就想問問,你們憑什么抓我過來
?我犯什么事
了?你們有證據嗎?
”房懷武不打算被梁隊牽著鼻子走,便出聲抗議。
據他所知,那些藥都沒帶出山,沒人知道掉哪了。
只要警察找不到藥,就不能完全證實他換過藥。
他也知道汪明亮被抓的事
,所以他第一時間安排房曼麗離開容城
。
他認為,就算汪明亮承認了他也不用太怕,涉及到殺人案件案,證據要求非常嚴格,警方找不到被替換過的藥,這個證據鏈就不完整,到時候他再說汪明亮在誣陷他,案子就更不好判。
他是研究過法律的,知道法律講究孤證
不立。如果警方僅有汪明亮的供詞,其他的都只是分析和推理,而沒有任何實體類的證
據,法院想判案都難,所以他不太怕
。
梁隊看出來了,這個人油鹽不進,還有腦子,如果只有汪明亮的證詞,想把他扳倒的確還差點意思。
另一方面,如果汪明亮受了誘惑或者威脅,選擇翻供,那警方反會陷入被動狀態。
梁隊與任隊對視一眼,隨后任隊從那沓紙中翻出了一份財產清單
。
他把那些紙抖了抖
:“這些東西都是擺在你新房里的,我們初步統計了一下,有許多物品都是歸屬于瘳敬賢的,總價值大概不少于十萬。”
“拿東西之前,你問過你妹夫的意思了沒有?這算不算盜竊?十萬,不是個小數,一旦確認盜竊,估計得判不少年吧
?
”
“還有你名下的房子,又是怎么過戶的,拿錢賄賂誰了嗎?真以為我們查不到你都干了什么?”
房懷武終于有了點破防的樣子,他咬著下唇,片刻后說:“有些東西確實是我妹夫的,他聽說我要結婚,送給我一些東西做新婚禮物,還有一部分是我妹妹給我的。這有問題嗎?廖敬賢死了,他無兒無女無父母,他的東西就是我妹的。”
這位該不是早就有吃絕戶的打算了?
無兒無女無父無母這種情況,一旦本人故去,不就會被人吃絕戶了嗎?
他這番話不由得引起了在場眾人的懷疑。
任隊不想再聽他狡辯,便拍了下桌子,說:“你女朋友曾跟她朋友說過,這些東西是一個月前搬進新房的。當時你妹夫已經死了,他是在地底下把這些東西給你的嗎!”
“我記得那時候警方還沒有告知你們廖敬賢死亡的消息,你怎么就提前辦理了房屋過戶手續?就不怕你妹夫從山里出來會找你?”
“你早就知道廖敬賢會死是吧?”
任隊的話一句接一句甩過來,房懷武明顯接不住,嘴唇動了幾下,他發現他根本找不出能夠辯解的理由。
他腦子轉了轉,最終選擇一不發,看樣子是準備死扛到底了。
任隊看出來,這個人只是長得文弱,實際是個硬骨頭,挺難啃。
如果能搜出那幾盒假藥,再化驗一下就好了。
想到這兒,他打了個電話,聯系上了痕檢小朱的電話。
“任隊,我們剛才在馮旺財房間里找到了幾盒藥材,里面有兩盒抗過敏藥,還有一盒腎上腺素注射液,這種藥普通農村人是不會買的,畢竟是急救用的,還要注射,一般人不會用。”
“嗯,我都聽著呢,你繼續往下說。”任隊認真聽著,并及時給出了反饋。
“正是因為一般人不會買這種急救藥,那這盒藥就很有可能是在三環坡撿的。”小朱又道。
“知道了,這些藥拿回來后,抓緊時間送去化驗吧,看看都是什么成分?”
任隊就在訊問室門口打電話,并沒有避著房懷武。<b>><b>r>陳染暗暗猜測,任隊說不定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