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在星奇網吧抓捕蔣文豪時,情況緊急,她怕對方逃脫,也怕傷及網吧里的普通人,所以陳染一出手就用了七八成的力,一腳將對方小腿骨踢斷。
事后陳染也有所反省,決定日后再參加抓捕行動時,得注意調整力度。萬一對方只是個身手一般的普通人,她再把人給打到骨折,那也不好。
所以這次那賭徒朝她出手時,她只想鉗制住對方,只要對方逃不掉就可以。因此她根本沒用多大勁,也沒打算把對方絆倒。
很好,雙方都不太清楚對方的實力!
感受到那賭徒再度發力,陳染加了幾成力。頃刻間,賭徒勁瘦的身體在半空中被掀飛,呈俯趴之勢,“咣鐺”一聲倒在了地上。
在與地面親密接觸那一刻,賭徒腦子里一片空白,直到被人從地上扯起來,戴上手銬,劇烈的疼痛才讓他腦子逐漸恢復清明。
“你你你……”再看向女警時,賭徒氣得手指發抖,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他一向自詡聰明,這一次卻徹徹底底地誤判了形勢!
旁邊有好幾個警察看到了完整過程,他們都沒過去幫忙,因為沒那個必要。
等到他們把那賭徒從地上拉起來,一位警察冷笑著對他說:“啥眼神啊,大小王都分不清楚?你這不是往槍口上撞嗎?”
半個小時后,賭場里的人全都被帶到了派出所。
人一到地方,就被分開關押到不同的房間,不給他們串供的機會。
十幾位警察都沒離開派出所回家,連夜開始給這些人做筆錄。
抓到的人多,其實更好審,只要有幾個人交待了,就算是撬開了一個豁口。
陳染也參與了訊問,跟她一個組的人是四組袁組長。
“姓名?”袁組長問道,旁邊的陳染則拿著一支筆,面前的桌面上放著訊問記錄,看樣子是準備做記錄。
對面椅子上的人戴著手銬,正是那個企圖推倒陳染逃跑的賭徒。
他看上去還在氣惱中,只是不知道是在生陳染和警察的氣,還是在生自己的氣。
他嘴唇緊抿,枯瘦的手抓著扶手,因為用力,指節有些泛白。
見他不回答,陳染和袁組長也不急,只靜靜地看著他,像是在跟他比耐心。
片刻后,那賭徒才說:“張復生”。
陳染看著他那張臉,再聽到名字,隱隱有些熟悉感,只是一時分不清,是看過這張臉,還是聽過這名字。
訊問還在繼續,無論怎么問,張復生都一口咬定,他就是偶爾來玩一次牌,只來這一回,別的什么都沒干。
袁組長見他鐵了心要抵抗到底,也看出來這人跟其他被抓的人不一樣。
這時其他被抓的人都在陸陸續續的交待,就算張復生不交待,有些事他也知道了。
他干脆坐直了身體,不再繼續發問,只淡淡地說:“張復生,東明百貨商店老板是女的,她跟你是姘頭關系,你們倆有共同住所,地址不用我說了吧?”
張復生冷峻的臉終于出現一絲裂縫,猛地看向袁所和陳染。
袁組長沒急于說下去,陳染也靜靜地看著張復生。他們都不急,因為就算眼前的人不說,他們也有辦法從別人嘴里拼湊出關于張復生的事情。
被抓的人中,不乏老賭徒,有的人在東明百貨賭過好幾年,很多事情他們都清楚。張復生以為別人不知道的一些事,其實也有人知道。
就比如他和姘頭的住址,張復生就以為是個秘密。
那個住址一旦暴露,那別的事是不是就瞞不住了……
他表情開始變化,筑起的心防肉眼可見地在崩塌中。
袁組長見時候差不多了,才道:“要主動交待嗎?其實你不說,我們也能查到。等我們查到,你就沒了減輕罪行的機會。”
“所以說,現在我們不是在求著你說,是在給你機會,懂嗎?”
袁組長說話時看了看表,跟進來的一個警察說:“都問得差不多了吧,一會兒開完會可能還得跑一趟五一路。”
“你通知一下,讓忙完的人先去會議室等著,等孟所過去開個小會。”
聽到他這幾句話,張復生終于繃不住了。
他抓著扶手,咬了咬牙,在那警察出去之前,跟袁組長說:“我都交待,前幾天我們綁了一個人,姓牛,人還在我住的地方……”
陳染瞥了他一眼,筆在紙上沙沙地滑動著,將他說的話全都記了下來。
筆錄做完后,蔡劍和孟所過來了。
孟所平時主管刑事,在對這些賭徒做訊問筆錄時,有好幾個賭徒交待張復生手段比較黑,有時候會借高利貸給人在他那兒賭錢,對方還不上就會把人綁起來,直到交錢才放人。
這就使得案件性質升級,已經涉及到刑事了,所以孟所直接接管了這起案件。
等人都審得差不多了,孟所就把參與案件的所有人叫到了會議室,準備開個短暫的會議。
“長話短說,大家把情況都匯總一下吧。”
“行,我先說。”袁組長輕咳一聲,將張復生的情況簡單交代了一番。
“經過對比,在這次被抓的所有人中,張復生罪行最嚴重。第一個,賭場就開設在他姘頭所開的商店,實際控制人也是他。”
“第二個,有些賭徒輸光了想翻本又沒錢,他就會把錢借給對方。借的當然是高利貸,九出十三歸的那種。”
“要是有人還不上,他就會伙同幾個人把人綁了,要求人質家屬拿錢贖人,不贖人就剁手。至于是否有人真被剁了手,還是僅僅是恐嚇,還有待調查。”
他說到這-->>里暫停下來,示意其他人再進行補充。
孟所環視一圈,看到一個警察舉了下手,就點了下對方:“你說。”
那警察翻開筆記本,說道:“據兩名賭徒交待,張復生跟幾個人經常合伙做局出老千,他們對此敢怒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