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聲音?”
“就是……很細微的,‘嗡嗡’的聲音,好像……好像是從樓下傳來的。”林清雅描述道,“像是……空調外機?不對,比那個聲音,頻率要高很多。”
陳默的臉上,沒有什么表情。
他當然知道那是什么聲音。
那是酒店地下配電室里,一臺主變壓器因為電流過載,即將燒毀前,發出的高頻異響。
但這間總統套房,位于酒店的頂層,距離地下配電室,隔了整整三十多層樓,以及厚厚的鋼筋混凝土。
而且,套房的隔音效果,是頂級的。
別說是變壓器的異響,就算是樓下開派對,這里也聽不到一絲一毫。
普通人,是絕對不可能聽到這種聲音的。
“我沒聽到。”陳默平靜地回答。
“是嗎?可能是我聽錯了。”林清雅晃了晃腦袋,以為是自己今天精神太緊張,出現了幻聽。
她沒有再多想,轉身走進了臥室。
陳默看著她的背影,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絲了然。
歸墟靈韻的滋養,已經開始,在她身上,顯現出效果了。
那不僅僅是洗筋伐髓,改善體質。
更是一種……生命層次的,潛移默化的,躍遷。
她的五感,她的精神力,她對能量的感知,都會在未來的日子里,被不斷地、被動地,強化。
直到……她能初步適應,站在自己身邊,所需要承受的,那種無形的“世界壓力”。
第二天清晨。
林清雅是被一陣清脆的鳥鳴聲吵醒的。
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發現清晨的陽光,已經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灑滿了整個房間。
她坐起身,伸了個懶腰,感覺自己像是睡了一個世紀那么久,渾身上下,都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活力。
昨晚那種精神上的疲憊和恍惚感,一掃而空。
她走到窗邊,拉開窗簾。
窗外,是一個巨大的露天陽臺。陽臺的欄桿上,正停著幾只嘰嘰喳喳的麻雀。
就是它們,把自己吵醒的。
林清雅看著那幾只小麻雀,忽然又愣住了。
她發現,自己能看的……異常清楚。
她能清晰地看到,其中一只麻雀的羽毛上,沾著一粒細小的、黃色的花粉。
她能清晰地看到,另一只麻雀的喙邊,還殘留著一點點,不知名漿果的,紫色的汁液。
甚至,她能看清它們那黑豆般的小眼睛里,倒映出的,自己模糊的身影。
她和陽臺的距離,至少有七八米遠。
這種視力,已經遠遠超出了正常人的范疇。
林清雅下意識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眼前的景象,沒有絲毫變化。依舊是那么的清晰,那么的……高清。
她又嘗試著,去傾聽。
這一次,她聽到的,不再是模糊的、混雜在一起的城市噪音。
她能清晰地分辨出,樓下街道上,汽車駛過的輪胎摩擦聲,遠處公園里,晨練大爺的咳嗽聲,甚至……隔著好幾條街區外,某個早餐店里,油條下鍋時,發出的“滋啦”聲。
無數的,細微的,卻又無比清晰的聲音,如同潮水般,涌入她的耳朵。
這種感覺,太奇怪了。
就像一個天生的近視眼,忽然戴上了一副度數最合適的眼鏡。
就像一個聽力受損的人,忽然擁有了順風耳。
整個世界,在她的感官中,都變得……不一樣了。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