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朋友比他更在意他的身體。
路西法帶著他那一頭標志性的紅發,湊近了光屏,細細打量雄蟲露出來的每一處細節。
彌斯也在觀察他,對于雄蟲這種老古板來說,穿制服就應該把扣子扣得嚴嚴實實,襯衫上的每一寸都應該像是剛被熨燙平整一般。
而不是像路西法這樣,松松垮垮的紐扣被解開了最上面的三顆,甚至連壯碩胸肌擠出來的深|溝都漏了出來。
見彌斯小古板的嘴巴抿了起來,路西法這才屈尊抬起手慢慢地扣上被他刻意解開的紐扣。
雌蟲的手和他本蟲的肌膚一樣,都是烈日與風沙染就的古銅色,青筋自腕骨蜿蜒突起,透出一種飽經磨礪的粗糙感。
“彌斯,你打算做什么?”
路西法的眉頭輕佻,明明在笑,但卻讓雄蟲感受到了寒意。
彌斯張開嘴巴,想編出一個合適的謊,但他向來不擅長這種事,整只蟲像是卡住了一樣。
路西法的眼神突然定住了,就像是鷹隼發現了獵物一般,所有的視線突然聚焦到雄蟲張開嘴巴露出的小巧紅舌,真是一只擅長誘惑蟲心的雄蟲。
彌斯自然也注意到了雌蟲的不舒服,畢竟他突然野蠻地拉扯領帶,讓蟲想不注意都難。
“怎么了,路西法,你不舒服嗎?”
“沒事,可能躍遷的次數太多了。”
在忽悠雄蟲這件事上,路西法可以說是臉不紅心不跳。
“哦,我聽你聲音有些沙啞,感冒了嗎?”
雄蟲的問話里帶著一絲微不可察的擔憂,這當然也是被路西法聽出來了,“沒有,可能是缺水。”
“嗯。”
彌斯像是已經完全信了,或者說,他并不在意自己的好朋友會在這種小事上欺騙他。
“彌斯,不要轉移話題,你知道我想問什么”
路西法的金色眼眸里掠過一縷懊惱,如果不是出征數月,他就能帶著雄蟲去吃飯,而不是只能像現在這樣,遠遠地看著,什么都做不了。
彌斯的身形一頓,手里的消毒水被捏得更緊了。
“我……”雄蟲低下頭,顯然是有些心虛。
“放下你手中的消毒水去食堂吃飯,知道了嗎?”
彌斯有些驚訝地抬起頭,“你……”
“想問我怎么知道的,你總是這么不聽話。”
彌斯不說話了,乖巧地放下手中的消毒水,甚至還乖乖地抬起手給雌蟲檢查,然后就打算掛斷通訊。
“彌斯,要是讓我知道你沒有去食堂吃飯,而是在宿舍里湊合喝了點營養液,我會很傷心的。”
路西法太了解雄蟲了,他殘忍地戳穿了雄蟲的小心思,然后威脅他。
彌斯這下真的蔫了,他沉重地點點頭,“我知道了。”
“不要抱著僥幸心理,畢竟至今為止,你還沒有成功瞞過任何一件事。”
“彌斯閣下。”
路西法能不知道雄蟲在想什么,平日里他都十分尊重雄蟲的個蟲意愿,但是雄蟲真的不愛護自己。
“好吧。”
彌斯掛斷通訊之后,乖乖地出門準備去食堂吃飯。
路西法殿下好像總能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真聰明啊,路西法。
小六:宿主,你明明知道……
彌斯:小六!
路西法確實在他的宿舍里裝了一些微型監控器,但那又如何。從某種意義上,路西法的行為給了他一些安全感。
蟲神給了雄蟲獨一無二的信息素和掌控精神力的同時,也剝奪了雄蟲的許多東西。
赫克斯的雄蟲都十分脆弱,他們就像是溫室里的蝴蝶蘭,對周圍的環境十分敏感,而每次出門,那些雌蟲、亞雌打量的視線都讓彌斯十分不適。
彌斯不喜歡被關注,可偏偏他又需要被關注。
路西法也不想總是在雄蟲面前如此嚴厲,但雄蟲好似對自己的脆弱一無所知,總是不自覺地傷害自己的身體,這導致他不得不強硬一點。
他有多在意雄蟲,就有多恨那只不知珍惜的雌蟲。
路西法不止一次地想把那只蟲抽筋剝骨,當陰狠的毒蛇在心中盤旋,他無數次的沖動都被雄蟲的在意扼制了。
路西法痛恨那只雌蟲,亦嫉妒他,嫉妒他能那么湊巧地救了彌斯,讓雄蟲對他那般特別。
早晚有一天,雌蟲會消耗掉雄蟲的所有特別,到時候就是那只雌蟲的死期,這是路西法無限期盼的一天。
也是這頭野獸艱難自控的所有希望。>br>小六:宿主,劇情快開始了。
彌斯:是嗎?好戲總算開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