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你要加油了,溫工節后要出差。”
顧輕舟回過來條語音,他應該是在室外,轉文字識別出來是“呼呼”的風聲,褚韜只好放在耳邊聽。
“我知道,去大西北,保單還是我給他辦的呢。謝了兄弟,放心吧,我能等。”
溫執意明顯往他這邊看了一眼,褚韜心虛地放下手機,擱在膝蓋上打字:“不說了,我和溫工在一塊兒。”
這次顧輕舟敲過來文字:“你們聚餐啊?在哪兒?”
司機踩下剎車,他們到達目的地。褚韜一抬頭,車窗外的招牌有點眼熟,烤肉店的生意依然火熱,一如褚韜撞到蔣一闊“出軌”的那天。
記得的不止是他,眾人剛落座,韓琛陰陽怪氣道:“真懷念啊,上次來這里還遇見蔣總了,溫工身邊男人換了好幾個,這家店竟然還開著。”
店員端來一盤五花,坐在他身邊的溫執意站起來,挪到避開上菜的空位上,“我還是挨著豬肉坐吧。”
韓琛另一側年紀稍大的同事笑出了聲,“小韓啊,不服不行,咱們溫工不止桃花運好啊,這不,今天十大未解之謎變九大了。要是我年輕二十歲,我也搏一搏,追溫工試試。”
“少倚老賣老。”和他共事多年的盧正榮拆臺,“沒喝酒先耍上酒瘋了,就你那粑耳朵你還追誰啊。”
其余人也都笑起來,褚韜舉起酒杯,“這次的事真的要謝謝盧主任和溫工,不然黃工他們可能真的被嚇得提前退休了。今天黃工還和我說,讓我替他敬兩位一杯。”
“來,敬我們盧主任和溫工!”
“名師出高徒,盧老風采依舊,溫工前途無量啊!”
觥籌交錯,韓琛的酸話很快被祝酒詞蓋過去,溫執意在酒桌上總是更為沉默,他不會應承那些話,只是仰頭把杯子里的酒干了。
店員幫忙把烤好的肉分到大家盤子里,他幾乎沒動筷子,肉片越堆越高,他藏在后面舉杯,眼神隨著飄進頂吸的白煙渙散。
油煙氣味熏得人頭暈,溫執意喝完一圈酒,借口吸煙出去透氣,褚韜從背后跟上來,“一起啊溫工。”他摸出打火機遞過去,溫執意在口袋里翻了半天,掏出來一支沒有糖的棒棒糖棍。
打火機與戒煙棒相對,兩人都有些尷尬。
褚韜另一只手的煙收也不是遞也不是,“溫工你在戒煙啊?”
“沒有。”溫執意從他煙盒里抽了一支,率先點著,焦苦的氣味沿著食道鉆進肺里,和胃里的酒精對著叫囂,不舒服,但有種別樣的爽快。
顧輕舟對他抽煙這件事沒有發表任何意見,只是在聞到他身上的煙味時就不好好吻他,最多蜻蜓點水碰一碰他的嘴角,很勉強的樣子。次數多了溫執意自然有感覺,自覺地開始戒煙,顧輕舟在身邊還好,他就去征討一個認真的吻,上班時間則偶爾會很難挨。
連續三天沒有碰煙盒,他晚上在家加班時就像在單位一樣,對著電腦邊想事情邊咬自己的拇指指節,顧輕舟靠過來拉開他的手,輕輕撥弄他嘴唇。好乖,他說這話時指尖也變燙,堅持一周就給你獎勵。
一周后,顧輕舟抱回來一大箱戒煙棒。
大騙子。煙絲也比他總買的那種桉樹味牙膏好吃。
想到那人一本正經說戒煙棒和他都是替代性補償的模樣,溫執意牙齒無意識用力,咬破了煙嘴。他猛地吐出來,煙卷掉落在地。
褚韜遞來煙盒,“再來一根嗎?”
“不了。”溫執意撿起一半的煙卷扔進垃圾桶,換成戒煙棒,耐咬。
路對面交警逐輛給停在街邊的車子上貼條,褚韜沒話找話,“好倒霉啊,這邊就是劃線車位,停車其實花不了多少錢的。”
“停那么顯眼。”溫執意也不知道在罵誰,“傻子。”
褚韜撓頭,“溫工,你是因為我給顧川發消息生氣嗎?”
溫執意兩指夾著戒煙棒,從嘴邊拿開,“我看起來在生氣嗎?”
“也不是生氣……就,從吃飯開始,不對,從下午盧主任說不用出差開始,測試場的靈異事件解決了,但你好像并不高興。我感覺錯了嗎?”
溫執意突然傾身向他靠近,即便褚韜對他已經沒有超過朋友的心思,但停在能數清楚他睫毛的距離,ktv里那只蝴蝶還是會突然飛出來,驚得人心跳快一拍。
戒煙棒的塑料紙也進了他身后的垃圾桶,溫執意問褚韜:“你怎么認識他的?”
“巧合。”褚韜支支吾吾:“你不答應他是因為還喜歡蔣一闊嗎?”他痛心地看著溫執意,“他們兩個我肯定站顧川的。”
溫執意嘆了口氣,“你還是離他遠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