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君蘭掐掉煙,十分風情地瞟了他一眼:“我都分不清,你是說真的,還是在哄我。”
顧輕舟搖搖頭,“我從不哄漂亮女人,不然老婆會吃醋。”
“你老婆運氣不錯。”鄭君蘭又笑了,將簽過字的保單拍在他胸口:“我早就把股份拿回來了,現在不差錢。說了以后我的單都給你做。”
顧輕舟一語雙關:“運氣好的是我。”
又開一單,他卻高興不起來,一副超然物外的深沉模樣,錢進想挑事都無從下手。袁洋轉著椅子過來,輕輕踢了他一下,“行啊小子,學會喜怒不形于色了。”
顧輕舟是真的憂愁,他每次出行都買意外險,溫執意應當也能拿到一筆不菲的賠償金才對。但他用那些錢做了什么呢?買了那間每天通勤四小時隨時可能在路上暈倒的大房子嗎?還有他找的那個男朋友,死人也要被他氣活。
“師父,我下午想早點走,我老婆生病了。”
“你老婆不是卷錢和別人跑了嗎?”袁洋半信半疑,“看不出來啊,你還是以德報怨型的。”
顧輕舟嘆了口氣,“就當是為了孩子。”
撒謊的報應來得如此之快,只隔了幾秒鐘。
他給溫執意發消息:“下班等等我,一起走吧。”
溫執意回:“我晚上有事,飯改天再吃。”
誰會惦記一頓全姜宴啊!顧輕舟暗暗吐槽,又說:“加班?那我等你。”
新消息彈出來:“不用,我要去接孩子。”
地鐵上,溫執意臉色欠佳,顧輕舟更是頂著一張不爽到極點的冷酷面容,每靠近幼兒園那站,周身溫度就再下降一度。
溫執意奇道:“沒人逼你去吧?”下班出來,顧輕舟已經站在能研所門口,堅持和他一同去。
“怎么沒有。”顧輕舟理直氣壯,“我是被你脅迫的。”
他從早上憋到現在,準確地說,從復活憋到現在,終于忍不住對蔣一闊開炮:“他知道你早上差點暈倒嗎?不來接你下班就算了,竟然還讓你替他去接孩子。”
“他不知道。”
“那他總該知道你低血糖吧?”顧輕舟義憤填膺,“溫執意,戀愛不能這么談,一個男人要是不在意你,甚至騙你辜負你,你就踹了他,找個更好的!”他挺直腰桿,希望溫執意能擦亮眼睛發現,現成的選擇就在眼前擺著。
然而溫執意只是說:“沒辦法,總不能讓小孩放了學一直在那里等。”
“不是還有那女人嗎。”顧輕舟還不消停,“他沒空那女人也沒空嗎,干嘛非來折騰你。”
“哪個女人?”
“就是那天在幼兒園門口和他一起接孩子的……”
話音未落,顧輕舟警鐘大作,完蛋了,他合上嘴巴,可是已經來不及,溫執意瞇起眼睛,一字一頓肯定道:“那張照片是你拍的。”
第34章
小孩
前一天才被他跟蹤,后一天溫執意就收到了蔣一闊和女人手挽手接小孩的照片,怎么想他都很可疑。溫執意說完這句話后就沒再開口,這讓顧輕舟心里更加沒底,然而除了裝傻,他暫時也想不到別的辦法。
“其實……”
列車到站,溫執意打斷他:“回去再說。”
幼兒園門口放著兩個小孩,穿深藍色銀邊制服,帶小黃帽,手齊刷刷扶著書包帶,像是玩具店門口的衛兵。
兩個都是熟面孔,顧輕舟沒想到顧晚山也在,他看了一眼溫執意,好奇他知不知道,和蔣明昭站在一起的是他親弟弟。
溫執意拿出一個口罩讓他帶上,倆小孩朝他們飛過來。顧晚山歪著腦袋盯了顧輕舟兩秒:“鯛魚燒哥哥!”他指著對面攤子掛著的小旗,很快樂地仰起頭,“我認識約等于牛奶糖了哦,媽媽說‘鯛’是一種魚。”
“什么鯛魚燒?”這下溫執意變成了四個人中最不清楚狀況的,蔣明昭認出顧輕舟后默默退到顧晚山身后,顧晚山耐心和他解釋:“就是有一天媽媽還沒有來接我,哥哥路過,給我們買了鯛魚燒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