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川。”身份證上的名字太丟人,顧輕舟的微信、在公司用的假名都是顧川。
溫執意對他的名字沒什么波瀾,只是在從通訊錄里存了一下。“哦,那再聯系。”
從會議室出來,顧輕舟的尾巴簡直要翹到天上去,袁洋冷眼看著,正要敲打他別太得意,顧輕舟過來把剩下的葡萄放到桌上,攬過他肩膀用力擁抱了他一下。
“師父,你真是我的福星。”。
袁洋斜著眼睛去他,“不記恨我罵你?”
顧輕舟哈哈大笑,“要是你罵我就能開單,那麻煩您老人家天天罵我。”說又補充:“就站在今天的地方,在門外大聲罵。”
最好溫執意多來英雄救美幾回,他直接以身相許報恩。
可惜英雄沒有挾恩圖報的意思,自從當天短暫出現了一下替他解困,溫執意就仿佛忘記了有這么個人。
他給溫執意發微信:“早~”
到了中午溫執意才回復:“表格填完了,體檢報告晚點交。”
“不著急,這周內就可以。”緊跟著他又發過去一個可愛表情包,是他最近關于“死亡期間網絡流行文化變革”學習的重要成果,一只叫chiikawa的小白鼠。
“嗯。”
“你吃飯沒?”顧輕舟琢磨著怎么再見他一面,考慮到“顧川”對溫執意來說約等于是個陌生人,矜持地鋪墊了一下:“你知不知道附近有什么好吃的餐館?我剛來,不是很熟悉。”
又過了十分鐘才收到回信,字字冰冷:“不知道。”
顧輕舟不死心:“聽說能研所的食堂很好吃。”
這次溫執意回得很快,拍過來一張照片。餐盤里兩葷一素,炒豬肝、黃瓜蝦仁和小油菜紅紅綠綠堆在一起,旁邊還有一份果切和酸奶。
顧輕舟放大圖片仔細看了看,得出兩個基本信息。一,溫執意是單獨在食堂吃飯。二,他和溫執意有戲。
畢竟這可是一張隨手拍的照片,溫執意可不是跟誰都分享日常的。
然而,等他心滿意足地退出大圖回到聊天界面,發現溫執意的下一條消息是:
“就那樣。吃飯,不說了。”
啊,情場如戰場,瞬息萬變。
顧輕舟發了一個哭泣的烏薩奇表情,識趣地安靜到下班,才又去騷擾他。
吃一塹長一智,他很直接地發出邀請:“今天晚上有安排嗎?可不可以一起吃飯?”
溫執意:“有事?”
想想復活后他和溫執意為數不多的正面交集,一次調戲溫執意把他弄哭了,一次說土味情話讓人當場吐了。顧輕舟決定采取行動激進、語保守的策略,選了一個比較貼合他們現在關系的說辭:
“你可是我的第一個客戶,當然要好好維系關系了,想請你吃飯,有空嗎?”
對話框的狀態變成了“正在輸入中……”,等待片刻,對面只發過來兩個字:
“不用。”
后來溫執意就再也不回他消息了。
袁洋過來催他進度,見他眉頭緊皺,“你怎么了?跟塊被風干了三天三夜的臘肉似的。”
這兩天顧輕舟在他眼里就是一只開屏的九尾邊牧,每天把頭發收拾得水光溜滑,穿著那套工服一樣的西裝在店門口晃悠,鼻梁上還裝模作樣架著一副騷包的金邊眼鏡。
現在尾巴都耷拉下來了,無精打采回答他:“溫執意那單在等體檢報告,今天我還開了一單補充醫療,已經付款了。”
“不錯,新的這單是電話開的吧?”袁洋的風格是手下人飄了就摁一下,蔫了就往上拔,真正做到了彈性管理。顧輕舟對第一個單子很上心,回去顯然做了功課,把產品吃透了,最近逮誰給誰推同一個產品,竟然又讓他賣出去一單。
他安慰道:“沒事,反正有一單成了,溫先生那單黃了也沒事。”
“不能黃啊!”顧輕舟從椅子上彈起來,幫袁洋把旁邊的椅子拉開,摁著他坐下又一氣呵成地推到桌子前,拿著手機虛心請教他:“平時應該怎么和客戶溝通感情啊?”
袁洋翻了翻他的聊天記錄,早上早安,中午吃了嗎,晚上早點睡,溫執意一條也沒回。
他精準評價:“像個太監。”
“這跟垃圾短信有什么區別。”袁洋把手機扔回桌上,“啥內容也沒有,要我也嫌煩。你發點有用的。”
第二天再看,畫風改了。
早上八點。
“早!今天長臨13-22度,陰天,出門多穿點。”
中午十二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