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振氣勢洶洶,顧翼面無表情的說了句“知道了”就掛斷電話。
老爺子抬起眉毛問他,“你爸?”
顧翼不置可否。
老爺子哼聲:“他倒是會擺架子,是不是已經當我死了。”
顧翼沒說什么,只是安靜陪著老爺子把飯吃完。
老爺子吃好以后,徑直回了房間,只是路過顧翼身旁的時候,腳步微微頓了片刻,低聲說道:“我以前忙著工作,沒把你爸教好,他是個糊涂的,你可不能跟著他學。”
顧翼垂著眼睛,深邃的眸底情緒深深,他卻不愿讓人看見。
次日清晨,顧振的電話一大早就打來了,提醒顧翼記得過去。
顧翼沒什么情緒的掛斷電話以后,手指往下一劃,目光就停留在百諾的那個號碼上。
實際上,顧翼的私人電話里,很少會存有家人的電話號碼。
親近之人的號碼他從來都是記在腦子里,而不是電話簿上。
這是顧振從小就要求他的。
顧振剛開始接管顧家企業那幾年,無時無刻不在防備著周圍的人,以至于顧翼多少也被傳染了些他身上那股多疑的勁兒。
百諾的號碼,他記了幾年,僅僅一眼就能認出來。
指尖在那串數字上停頓片刻,顧翼的眉心微不可察的皺了下,又很快松開。
等再抬起眼皮的時候,眼里就又恢復了清明。
他開車出去,卻不是去華凌,而是回了顧振那里。
進門的時候,季晚跟顧振正好在吃早飯。
餐桌上很安靜,季晚在看雜志,顧振在看報紙,冷清的就像是兩個陌生人在隨意拼桌而已。
顧翼冷眼看了他們一眼,隨后目光直接落在顧振身上,他嗓音干冽直接:“中午要見客戶,有什么事現在說。”
顧振將手里的報紙扔在桌上,鷹隼般的眼睛盯著顧翼。
片刻后他起身,語氣不悅的說道:“這是你和我說話的態度?”
顧翼身形本來就挺拔,他和顧振之間隔著一張餐桌的距離,目光在空中對峙著。
顧翼在容貌上隨了季晚,可是眼里的沉穩冷厲,卻是和顧振如出一轍。
誰也不讓誰。
季晚煩躁的將吃了一口的歐包扔回盤子里,態度很差的說道,“還能不能讓人吃飯?你們有事不會去書房?”
顧振沉聲道:“進來。”
顧翼跟在他的身后進了書房,顧振的書房,透著一股死氣沉沉的古板,冷色調的裝修,堆滿了的公文,壓抑感很重。
顧翼剛進去,就聽見顧振壓低了嗓音,冷著嗓子訓斥道:“你要是還想進總公司,就自己上點心。”
“何家那群人已經蠢蠢欲動了。”顧振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盯著顧翼。
他習慣了在高位,所以總是帶著命令一樣的壓迫感。
顧翼眼皮抬了抬,“您找我就是因為這個?”
顧振瞇眼,等著他的后半句話。
顧翼嘲諷的勾了唇角,“現在何家的人越來越多,您覺得掌控不住他們了是嗎?”
“這些事難道不是在您當初,把我從總公司踢出來,將何家人迎進去的時候就該想到的嗎?”
顧翼的語氣冷淡,沒有多少情緒起伏,就像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