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諾說：“到了。”

顧翼卻沒動，他因為喝了酒的緣故，所以嗓子有些沙啞：“就那么著急和程子息見面？”

他語氣很淡，幾乎沒什么情緒。

百諾微頓，“齊頌告訴你的？”

除了齊頌，應該也沒別人這么盯著她了。

“看來你對程子息挺上心。”地下車庫的燈光很暗，車廂里更是。

百諾的夜盲在這時候也明顯，她能模糊看到顧翼的大概方向，卻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她聽見顧翼輕嘖了聲，隨后漫不經心的開口，“百諾，程家書香門第，看不上不干凈的女人。”

百諾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么意思。

她閉了閉眼睛，胸口郁結起來的一口氣堵的她生疼，她緩緩找回自己的聲音，反問他：“我不干凈？”

顧翼語氣仍舊淡然，他說：“誰知道，我只是提醒你。”

他說完就下車。

百諾看著他的背影慢慢消失在拐角，握著方向盤的手慢慢收緊。

顧翼剛才的話，一點點烙在她心上。

原來他覺得她不干凈？

是一開始就這樣想的嗎？

所以他和她才只是玩玩？

百諾車上緩了好一會，才讓自己發涼的手腳暖和起來。

顧翼太知道怎么讓她難過了。

太知道了。

百諾回到家的時候，身上還是軟的。

也沒顧得上換衣服，她踢掉高跟鞋，直接就進了浴室。

溫熱的水從頭頂淋下來，百諾仰著臉任由水流滑落在臉上，像是要洗掉什么。

她皮膚本就白皙，在熱水的沖刷下，很快泛起一層粉紅。

然而百諾看著小臂上的粉色，腦袋里卻又響起顧翼的那句不干凈。

她木著臉從旁邊拿了沐浴露倒在上面，沉默又隱忍的用手擦了好久。

直到那一塊皮膚已經泛起顯眼的紅痕，她也沒停下。

豆大又滾燙的水滴落在那處紅痕上，百諾自己都分不清是淚水還是淋浴的熱水。

她擦著小臂那塊皮膚，慢慢就失去了力氣。

最后直接蜷縮著在墻邊蹲下，她抱著自己的小腿，將腦袋抵在膝蓋上，任由長發散落開。

昨晚的力氣不知道用的有多大，百諾第二天起來的時候小臂上的紅痕還沒消。

她看了一眼，隨后從衣柜里抽出一件長袖的襯衫穿上。

等到公司的時候，小葉精神萎靡的和她打招呼。

小葉昨晚加班改報表，精神很差。

她看到百諾身上的襯衫，奇怪的問：“百諾姐，你不熱嗎，還穿長袖？”

百諾垂目，說道，“我紫外線過敏。”

“嗯？之前怎么沒聽你說過？”小葉有些好奇，百諾沒回答，而是問她，“會議的資料準備好了嗎，一會要用。”